馮氏噎住。不過這倒也沒什么,反正徐冰遲早得嫁去崔家,她跟徐少澤也盼著徐冰能早些嫁過去,因此她咳嗽了一下沒吭聲。
徐冰雖有不服,但見馮氏不說話,也只得閉緊了嘴巴。
徐瀅卻又說道:“這是其一。其二,你們勸著大老爺讓三房分出去吧。”
馮氏驀地抬了頭。三房分出去?這怎么能行?如果他們沒跟王府聯姻也倒罷了,如今徐瀅已經有了這么大的靠山,居然想把他們一腳踹開?想得倒美!
“世子妃這條件我可依不了。”馮氏立馬道,“三房分家不分府這可是當初鏞哥兒跟我們老爺簽好了文書的,這約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既然約好的事情不能反悔,那你又怎么會去討我母親的布料?”徐瀅撩眼望著她,“可見在你眼里并沒有什么事情不能反悔。既然如此,我們反悔反悔也沒有什么要緊。”
分府的事她早就有想法了,如今徐鏞已經賜了官職,已經有資格分府別住。徐冰想勾搭宋鴻這事在她看來倒并沒有那么嚴重,如果徐冰不是禍患,她若真能釣住宋鴻那也是她的本事。只可惜她注定會拖她的后腿。而哪怕她沒遇見宋鴻,這分家的事她也會提出來。
馮氏站起來:“你這擺明了胡攪蠻纏!”
若讓她分了府去,那她這么些日子在徐少澤面前的氣不是白受了?若不是因為徐少澤口口聲聲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何苦在他面前低聲下氣?她可是馮閣老的女兒。也是為徐家生兒育女了的!
徐瀅道:“隨便你怎么想,總之,答應我這兩個條件。今日這事我就算了。否則的話,我可就真要拉出當長姐的架子了。頭次登姐夫的門便跟姐夫的弟弟躲起來打情罵俏,這算什么呢?我就是誰也不告訴,只告訴大老爺還有崔伯爺,你們恐怕已消受不起。”
馮氏絞著手絹子望著她,額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徐少澤是絕不會同意分府的,而徐瀅卻逼著她去勸徐少澤。這徐少澤鐵定把她們罵得狗血淋頭,指不定連休她的想法都有!她徐瀅一步一步地圖謀著脫離徐家,還不肯自己去出面。卻逼著她去說,她這算盤倒是打得響亮!
“既是這般,那你不妨去告訴她了!”她橫了橫心道。告訴崔家也就等于這丑事傳了出去,她就不信她真有臉面!
徐瀅歪靠在扶手上揚唇:“你恐怕以為我非得大老爺同意才能分府了。如今我哥哥可是御賜的武進士。倘若我再請世子向皇上討個賞賜。你以為那協議印信還算得什么?”
她只是娘家的事不愿動不動就托宋澈走后門,何況徐鏞素有骨氣,也不見得會同意她這么做。
她又指著侍棋:“既然大太太發了話,你這就去傳話給流銀,只把徐家三姑娘方才跟常山王的事照實告訴他們就成。”
侍棋點頭,轉身退下。
馮氏一個錯腳上前將她攔住,咬牙望著徐瀅:“你這是拿捏定我了!”
徐瀅道:“這不叫拿捏,這叫做你們惡有惡報!想想當初你們怎么對付我們的?扣住我母親的嫁妝那么多年。鋪子和田莊里每年二千來兩銀子的收入我都沒找你討過,你恐怕以為我也是個算糊涂帳的!錢我可以不再追究。這家我們卻是搬定了!”
馮氏氣噎,當著滿屋子王府下人的面已下不了臺來。
徐瀅掃了一眼徐冰,又站起來:“王府里的男人不是你能染指的,哪怕是條狗是條貓,你見了也得給我退避三尺。一個月內你跟崔家正式訂親,三個月內正式完婚,從此就死這條攀高枝的心罷!”
原先她刁鉆歸刁鉆,卻極少發狠,如今這番話扔出來,徐冰未免有些發怵。
然她才方見識過常山王的知情識趣,未免仍有些不甘,仍犟著道:“憑什么我要照你說的做!”
徐瀅冷笑把目光掃過來:“那你就試試。”
徐冰驀地打了個寒顫。
馮氏也咬牙耷拉了肩膀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