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文士被打斷遐思。垂下眸,扭過頭來。目光在她身上頓了一瞬,點頭道:“莫非姑娘也是來尋將軍的?”
“我不是。”她搖搖頭,垂首望著腳尖。她該怎么說她是來看他們家表少爺的呢?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文士望著勾頭憂愁的她,面色卻是放得極溫和了,身子也轉過來:“姑娘像是有什么煩心事。”
“算是吧。”她嘆氣道。她抬頭望著前方的角門,心里的糾結全都溢在臉上了:“其實我就是想見這院里頭一個人,但是又沒想好怎么見他”
文士略略點頭,探究地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眼,說道:“姑娘想見的人,不知道又會是誰?”
程淑穎沒有回答,卻抬頭望著他:“既然先生是來找人的,那么為何在此地徘徊?”
文士微頓,而后溘然嘆笑:“在下,或許是有些‘近鄉情怯’罷。”
程淑穎訝道:“先生是徐家的人?”她盯了徐家好幾個月,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徐家還有族人在外的呀!徐家接連幾代單傳,直到徐少澤這代才繁榮起來呢。
文士微微揚唇,不置可否。
“總之就是不敢見了。”別人不想說,她也不勉強,這種想進但又不想進的感覺她太了解了。她側轉身望著院墻,怏怏說道:“其實我也是不敢。”
文士靜默無語。
程淑穎沮喪半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間轉過身來,帶著絲興奮說道:“既然咱們都是要進去找人的,那不如我們一起叩門罷?就當是相互壯個膽?”
文士挑眉,還未及反應,她卻已經像只小鳥一樣蹦上去把門叩響了。
王府里賓客盡散,徐瀅也得以讓渾身香噴噴的宋韜躺在旁邊玩耍。
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身上有著奶香和衣服上清爽的皂角香,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親近愛撫。不過小家伙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睡覺,除了餓了要吃奶的時候,沒幾個時辰是睜著眼的。以至于宋澈老想把他弄醒來玩玩兒,不過在滿屋子里三層外三層人的監視下,他也很難得逞。
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徐瀅側身喝湯的時候宋韜還是被他爹掐屁股掐醒了,張著小喉嚨哇哇大哭。
奶娘趕緊抱過去哄著,但醒過來的他真的張大了眼睛,安靜地瞪著立刻湊過來的他爹。
徐瀅褪下腕上的金鐲子砸宋澈的后腰,正這會兒,厲得海進來了。
“江南楊家的人,也到京師來了么?”他這么問。
“沒有吧。”徐瀅被轉移注意力,“怎么了?”
厲得海凝眉道:“先前庫房典房登記今兒的洗三禮時,發現有一大匣子的金鎖金麒麟并玉如意,還有些小衣服鞋子什么的,送的禮十分不輕,全是按照世子妃娘家外祖及舅父的規制送的,而上面記的正是江南楊家的名號,但今日進門賓客里并沒有楊家的人。”
這下連逗著宋韜的宋澈也轉過身來:“楊家來京了?”他怎么不知道?
這里正說著,門外侍棋又匆匆進來道:“稟世子妃!大舅爺著人來報,說是江南楊家大老爺來京了,此刻與穎姑娘正在徐府!”
徐瀅立馬撐著身子坐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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