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金蟾算是送進了皇上的心窩里,可是還是忍不住心疼。
這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送了,要是真要錢去買,老太太可舍不得。
不是老太太眼皮子太淺,而是恩情這東西,得看情況。
要是對太后的病有奇效,金蟾就沒白送。
要是效果不明顯,那就跟打了水漂也沒什么大區別。
人的記性就那么樣啊,太后的病沒好轉,你能指望皇上一直記著你送了金蟾嗎?
不可能。
老太太祈禱太后身子大好。
要說掏錢掏的最心疼的,還是三太太。
如今侯府內院是她在掌管,一筆筆的錢得從她手里頭走啊。
她對侯府今年的花銷了如指掌,有件事她不得不提,“原本今年侯府還能余錢八千兩,這樣一來,今年非但沒有剩余,還得虧空兩千兩了。”
四房的孝心可真敗家。
三太太的話讓老太太和侯爺的臉色都變了很多。
世家最忌諱的就是虧空,吃老本,沒有盈余,那是落敗的前奏。
二太太就不以為意了,“侯府少的只是公中而已,卻多了不少的私房,像安容,拿了柳記藥鋪那么多的股份,過些日子也要送錢來了吧,少說也有兩萬兩,還有酒坊,現在又多一個李家鐵鋪,真是錢多的數都數不過來,難怪不要李家鐵鋪往大了做,不缺錢。”
說著,二太太還忍不住嗆駁了一句。“還是蕭老國公有眼光。安容的命好。旺父旺夫旺子,帶著那么豐厚的陪嫁出嫁,能不旺夫嗎?”
二太太是知道老太太疼安容,有些私心的話沒敢往明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那些東西送出去,想再要回來可就難了,既然安容這么單純。好說話,多哄騙一些回來,將來留在公中還是給沈安北都比姓了蕭強。
當然了,二太太是希望那些錢放在公中,那樣將來分家,二房也能有一份。
想到公中,二太太的眉頭就隴了起來。
“那一萬兩要從公中拿?”二太太問道。
四太太臉色微變,沒有說話。
早前她就表示了,四房是為了孝順老太太才收的金蟾,也送給了老太太。最后侯爺送進宮孝敬了皇上。
四房可沒撈到好處,不從公中拿。誰拿?
要四太太說,應該大房掏腰包才對,只是這話她不敢提,無疑是惹老太太生氣罷了。
四太太心里這樣想,臉上卻道,“是我們疏忽了,見到金蟾只想到老太太的病,沒想到其他,結果連累了侯府,這筆錢該我們四房拿,回去我就變賣陪嫁……。”
說著,四太太的聲音就弱了下去。
那是一種委屈但必須生受的弱。
安容瞧了心底堵的慌,四太太慣會以退為進,為了孝道做錯了事,怎么都是情有可原。
再說了,她也表示知道錯了,要自己掏,還變賣陪嫁。
這要傳揚出去,武安侯府的脊梁骨還不被人戳爛?!
老太太煩躁的擺擺手,“罷了,這筆錢從公中走吧。”
老太太剛發話,二太太就不高興了,“老太太,一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就算是侯爺迎來送往,每年的錢也不超過一萬兩,這筆錢總要有個名頭吧?”
武安侯府的家規有些奇特,每個月都會從公中挪兩千兩存起來,這筆錢,會用來置買田產,除非必須,否則輕易不可動用。
到年末的時候,公中余下的錢,五房平分。
三太太那話的意思是,今年大家沒法分錢了,往年少說也能分到兩千兩。
老太太不高興,是因為沒錢分,指望侯府買東西,這個年過的誰都不會舒坦。
二太太和四太太走的近,不代表她要往外掏兩千兩銀子,她們的情分還沒有好到那地步。
所以,這筆錢誰掏成了個大問題。
二太太覺得這錢該大房和四房掏,與其余三房無關。
收錯禮的是四房,被人算計的是四房,是他們識人不明,四房有責任。
用金蟾謀好處的是侯爺,侯爺怎么也要掏一半。
至于二房三房,半點好處沒得到,不能受委屈,他們還指望公中分錢過好個好年呢。
三太太沒有說話。
倒是沈安溪忍不住了,“話也不能這么說,大伯父將金蟾送給了皇上,得皇上寵信,難道咱們侯府都沒得到好處嗎,侯府門第高了,那些巴結的人就多了,我想不只是巴結大伯父一個吧,還有父親,二叔他們,這些都不算好處,那什么才叫好處?”
二太太被反問的臉色青白。
沈安溪贊同從公中拿,表示三房愿意承擔這筆損失。
二太太越想越氣,你們三房和大房是嫡親的手足,侯爺高升,得利最多的就是三房,光是酒水就不知道能掙多少了,自然不在乎那兩千兩了!
他們呢,根本沒有好處好不好!
二太太是不贊同從公中拿,她一句話說了,“好處我是沒瞧見,我們老爺官微輕,巴結的人不多,就算巴結了一次兩次,可我們老爺拿了錢也幫不了什么忙,早寒了人心了。”
這是譏諷侯爺不幫忙呢,不然二老爺何至于拿了錢不辦事,還不是求侯爺,侯爺推脫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