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一聽錦帝已經走了,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翻身坐起來。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陸卿兩手握拳,伸到她的面前,就好像手心里抓著什么東西似的。
祝余不假思索地伸手點了點代表壞消息的右手。
陸卿有些疑惑地看她,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么爽快地選擇壞消息。
“先苦后甜,好過先甜后苦。”祝余又點了點那只手。
陸卿從善如流地攤開手掌,像是把一個無形的東西遞到祝余面前:“夫人恐怕又要辛苦一番了,圣上叫我去查一樁怪案,指明叫我帶上‘余長史’。”
祝余聽完這話,既覺得在情理之中,又忍不住有些驚訝。
情理之中的是遇到了這種需要人替自己去直接介入,調查清楚的差事,錦帝交給陸卿去做也是完全合理的,畢竟那是他親封的金面御史。
而令人驚訝的則是這位天子上門探望病中尚未痊愈的養子,竟然就這么不遮不掩地直接派了任務給他,連哪怕裝一裝純粹就是出于關心前來看望的樣子都懶得去裝。
“那好消息呢?”祝余對此倒也沒有什么想說的,于是便指了指陸卿的另外一只手。
“圣上需要我帶‘余長史’去的地方,在離州。”陸卿說。
祝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她出嫁前在朔王府,偶爾能隨父兄出去打獵,不過作為女兒,她和幾個姐妹雖然可以同行,卻不能參與進去,只能在獵場外頭放紙鳶。
她對放紙鳶沒有半點興趣,倒是趁著那樣的機會學會了騎馬。
可是會騎馬又如何,平日里大部分時候仍舊是在府中,偶爾外出也還是在朔國都城地界內。
出門最遠的一次便是被送嫁到錦國來,但是一路上就只能窩在轎子里,就連簾子都不可以挑開,這一路上都有些什么風景地貌,她是一丁點兒也沒有看到。
嫁進逍遙王府之后倒是沒少出去,只可惜一次清水縣,堪堪算是出了京城,還沒離開從州地界,第二次壓根兒就連京城都沒有出去。
她就好像是一只被關在籠子里面的鳥,從這個籠子換到那個籠子,平時掛在院子里,偶爾被提出去轉一起,遛一遛。
這一次一聽說要去離州,距離京城十分遙遠,祝余心里雖然明知道錦帝交給陸卿的絕對不會是什么輕松的差事,他們必定身負重任,但一想到路途上的自在,也還是忍不住感到有些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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