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符箓就把干凈衣服幫龐百夫長穿好,這回人看上去就更加安詳了。
陸卿示意符箓帶著那一桶血水出去處理掉,他帶著祝余和嚴道心出了柴房。
司徒敬一直守在外面,見他們出來,連忙迎上去:“幾位,可有什么發現?”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這長史方才驗尸也十分辛苦,司徒將軍先找個地方,我們坐下來慢慢說吧。”陸卿沒有直接回答。
司徒敬一愣,連忙點了點頭:“這倒是我一時心急,疏忽了!
幾位請隨我這邊走,我有一處營帳,平日里若是留宿營中便住在那兒,咱們到那邊去坐下慢慢聊。”
他將幾人帶到自己的帳中,這個營帳不算大,里頭簡簡單單一鋪被褥,一張矮桌,矮桌四周很隨意地扔了一地的蒲團。
“大營之中不比別處,條件是簡陋了些,”司徒敬不知道這位金面御史到底是什么人,但對方終究是圣上派過來的人,無論如何輕慢不得,客氣話再不擅長,也還是要說一下的,“平日里我與人議事也都是在這里席地而坐,幾位莫要嫌棄。”
“無妨。”陸卿率先一撩袍子,在矮桌旁坐了下來。
祝余和嚴道心也在他旁邊落座。
外頭的親兵很有眼力地送了一壺茶和幾只茶杯進來,又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方才這位長史大人在眼看過龐百夫長后,可有什么發現?”司徒敬心里只想知道驗尸的結果,一屁股坐在桌旁,也沒顧著幫他們倒茶,徑直開口問。
“將軍可以放心,并非瘟病。”祝余對司徒敬答道,“我仔細查驗過,那龐百夫長身體并沒有感染瘟病之后的病灶所在。
若是瘟病所致,那人在病重,不管從外在來看表現出了什么樣的征兆,都無法避免地會因為內在五臟六腑的衰竭。
但龐百夫長卻截然相反,他非但不是死于臟器衰竭,反而還是因為身體里的臟器忽然亢進,才導致七竅流血而死。”
“哦?”司徒敬擰眉,“所以他是死于中毒?”
祝余點了點頭,對他的推測表示認可。
“那長史可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為何一個中了毒的人,卻可以變得力大無窮,六親不認,見到誰揮刀便砍?”司徒敬不解。
祝余略微頓了頓,搖搖頭:“抱歉,恕我才疏學淺,一時倒也得不出答案來。”
司徒敬略微有幾分失望,但也覺得可以理解,畢竟這種怪事軍中也是頭一次遇到,他過去也不曾從父兄那里聽說過。
金面御史身邊的親隨畢竟也是普普通通的大活人,這等古怪的情況一時得不出個答案也實屬正常。
倒是一旁的陸卿,抬眼朝祝余看了看,似乎隔著那皮面具看出了什么端倪,又默默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沒有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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