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敬對符文的考慮周全十分滿意,爽快答應,喚了人進來,叫那人牽一匹耐力好的馬來。
等馬牽過來,符文便帶著那枚有記號的腰牌翻身上馬,策馬朝大營外奔去,馬蹄在地上踏起煙塵,逐漸遠去,很快就連馬蹄聲都聽不見了。
司徒敬拿了兩套親兵的衣服交給陸卿:“讓你們與其他禁軍兵士們呆在一起,終究不夠穩妥,忽然安插了生人進去容易引人起疑。
更何況軍營中不知道還有多少龐百夫長那樣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發作,所以這些日子你們便以我親兵的身份,夜里就與我那些親兵住在同一處營帳。
他們都是我的親信,不會多多語,二位盡管放心。
你們把衣服換上,我這就叫人帶你們過去歇了。”
很顯然,司徒敬并不知道他的面前站著一位扮做男裝的女子,祝余當然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主動挑明此事,只能一聲不響地和陸卿一同將外袍換成司徒敬親兵的樣式。
司徒敬本來倒也沒有太在意,不過當他無意中瞥見那個金面御史一同易容前來的親隨身上竟然穿了一件金絲軟甲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愣了一下,又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眼睛。
等兩個人換好了衣服,司徒敬叫人將他們帶去大營。
由于兩個人是新被安排過來的,其他不用值夜的親兵這會兒都已經歇下了,只能在大帳一側給他們兩個臨時鋪了兩個鋪位來。
不過這倒是正合他們的意,陸卿讓祝余睡在靠里邊的位置上,自己和衣而臥躺在外面那個鋪位上,側著身,正好幫祝余擋住了不到一丈開外那些酣睡著的親兵。
祝余躺下之后,輾轉反側,小心翼翼地不停調整著姿勢。
“怎么?”陸卿在黑暗中悄悄湊到她耳邊,用很小的聲音問,“緊張得睡不著?”
祝余被他說話時候呼出來的熱氣搞得耳朵發熱,但眼下這種情境下,說悄悄話似乎是一種必然。
她小心翼翼翻了個身,也湊到陸卿耳邊:“金絲軟甲,硌得慌。”
說完之后,她感覺身邊的人微微發抖,很顯然是在忍笑。
不過不等祝余出手“提醒”他,陸卿就已經平靜下來。
“將軟甲脫了睡。我明早天亮前就叫你起來穿衣。”他壓著聲音說。
雖然說這樣有點冒險又有點麻煩,但是無奈那軟甲站著坐著都無礙,偏偏躺下之后,整個人就好像是躺在了一片碎石路上一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硌得慌。
祝余只好聽從了陸卿的建議,在黑暗中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將外袍和軟甲一并脫下來,重新躺回去,這才覺得好過了不少。
她偷偷往胸口摸了摸,束胸也就緊緊得勒在那里,雖然也不舒服,但眼下這種條件下就不能計較那么多了。
沒有了金絲軟甲硌著,還有陸卿在自己身側,祝余心里倒也安穩幾分,翻了個身,背對著陸卿,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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