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中沒有半點兵權的金面御史,到離州與一個手握重兵的禁軍都指揮使打交道。
錦帝竟然授意他的尺鳧衛停留在距離禁軍大營很遠的地方,連附近都指揮使府所在的縣城都沒有靠近。
這可實在是有些不合邏輯,說不過去。
除非……
祝余眼皮一挑,被自己方才大膽的猜測給嚇了一跳,趕忙抬眼看向陸卿。
陸卿就像是從她方才的反應猜到了她內心中的想法似的,對她點了點頭。
“你確定?”他這么一點頭,祝余更加詫異了,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幾分。
陸卿卻又搖了搖頭:“不確定,所以我才讓符文送密函回去,才好試探一下我們的推測是否準確。”
祝余有些怔怔地點了點頭。
“旁的事情還不值得你牽扯精力,”陸卿伸手在祝余眼前晃了晃,“等到了朔國,許多事情都是你要比我更加熟悉,到時候才是勞心費神的開始。”
祝余聽他這么說,有些涼涼地笑了出來:“到了那邊你就知道了,我說什么都不重要,反正沒人會當回事的。”
陸卿雖然沒有去過朔國,但對那邊的民風倒也略有耳聞。
如果說羯國的彪悍是不分男女老少的,那么朔國則是一邊倒的陽盛陰衰。
祝余會這么說倒也不奇怪。
即便不與她核實,陸卿也十分篤定,祝余那過人的頭腦和膽色,與一身令人稱奇的驗尸手段,都是祝成完全不了解的。
否則他也不一定舍得,或者敢于讓這樣的一個庶女領旨出嫁。
也正因為如此,祝余現在那帶著淡淡惱火地嘲諷語氣背后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他一清二楚。
他礙于情勢所迫,不得不藏巧于拙。
她冰雪聰明,膽色果然,卻被人視而不見。
兩人的境遇并不相同,內心深處的無奈與不平卻如此相似。
“不重要。”陸卿眉頭一挑,睨著祝余,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重要的話自然要說給耳聰目明的人聽。
至于那些心智未開的憨貨,等到他們看見是誰讓他們不必蒙受不白之冤,是誰幫他們化險為夷之后,那些之前欠你的尊重,都會一點不少,悉數還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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