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真正的度牒她也沒有親眼看見過,單從自己手里這一張而,在她眼中已經足夠以假亂真了。
“沒想到你這個神醫還有這種‘手藝’!”她忍不住感嘆。
嚴道心這個人,只要不開口不吭聲,那皮相是生得再好沒有了,不僅俊秀,氣質方面還自帶著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超塵脫俗,怎么看都是個天上謫仙般的人。
偏偏只要一開口,就可以立刻把那渾然天成的氣質破壞得一點不剩。
現在這一手“造假”的本事,更是讓人驚掉下巴。
“彼此彼此,我也沒想到你這樣的王妃還敢給死人開膛破肚。”嚴道心咧嘴一笑,沖她大大咧咧拱了拱手,很顯然是沒拿祝余當外人,所以壓根兒就不顧忌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他順便朝陸卿一指:“不然,你以為這廝當年若是老老實實在山青觀里面抄經,現在會不會有這一身的眼界和本事?
那還不是多虧了我有這‘手藝’才成全了他!”
“那他跟著你跑到外面去了,經書是誰抄的?”祝余有些好奇地問。
“當然符文和符箓了!”嚴道心秉承著有問必答的精神,沖一旁摸著后腦勺咧嘴笑的符箓努了努嘴,“他們哥倆練了一手和陸卿一模一樣的字跡,留在山青觀一邊練功,一邊幫他抄經。
不然的話,每個月宮里都要來人,取走陸卿抄寫的經文,他們倒是不用非得見著他人,但是一個月要抄多少經,那可是一丁點兒都不能含糊。”
“圣上這么在意這件事?”祝余有些疑惑,她不明白為什么錦帝要每個月都派人大老遠跑去山青觀取回陸卿手抄的經文,甚至還要核驗數目是否對得上。
她本來想直接問錦帝到底讓陸卿抄經的目的是什么來著,不過想到之前每次涉及到一些與陸卿的過去有關的話題,他總會突然就很沒正經地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會兒還有嚴道心和符箓在,祝余也擔心陸卿不想提及那些,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嚴道心可就沒有陸卿心思那么重了,他聽了祝余的疑問,立刻撇撇嘴:“他倒未必真的在乎這些,要說在乎,估計是朝廷里那些天天在他面前晃的老家伙們在乎吧!
聽說那些老家伙在皇帝面前說,陸卿年紀尚幼便全家慘遭滅門,偏偏就活他一個,說明他命中帶煞,所以必須要讓他在山青觀里靜心抄經,只有足夠誠心誠意,抄過來經文,才能夠化解命格里的煞氣。
如果不這樣,他一旦回到京城,搞不好就會沖了皇帝的龍氣,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一些說道。
所以每個月他們都要主動要求皇帝檢查陸卿抄經的數目是不是足夠,字跡是不是他本人的。”
嚴道心一邊說一邊搖頭冷笑:“真是笑話,他們一群舞刀弄槍,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的武將,自己身上煞氣沖天,天天上朝也沒擔心沖了龍氣,倒在陸卿身上不懂裝懂,班門弄斧起來了!
我師父說,陸卿是勾陳得位,富貴雙全且輔佐圣明,是再好不過的命格,若不是有天賜的福運照拂,怎么可能大難不死,遇難成祥!”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