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隨身攜帶的東西也并不多,沒一會兒就都安頓好。
“我們要在偏院的客堂里頭坐著等你爹嗎?
我剛開始還以為你爹是在跟咱們端架子,給咱們這幾個‘臭道士’一個下馬威,不過后來管事的過來安頓咱們,我又覺得不太像是那么回事兒。
現在一下子反倒搞不清狀況了。”嚴道心問祝余。
祝余搖搖頭:“不用。父親他不是一個心思復雜的人,若是打從心眼兒里看不上你,他連大門都不會讓你進。
能夠叫人把咱們客客氣氣請進來,又是熱茶又是點心的招待,自然是當做貴賓的。
至于為什么又不見人影……八成是兵器監那邊又有什么岔子,把他又給叫走了。”
“算了,橫豎趕路也累了,正好,他忙他的,咱們也先歇一歇。”嚴道心隨遇而安,怎么著都無所謂,伸了個懶腰就往自己那屋門口走去,“我先回屋睡一會兒,朔王叫人來喚咱們,符文記得叫我一聲!”
符文趕忙答應了一聲,嚴道心打著呵欠回了房間。
“爺,夫人,你們也休息一會兒,朔王府的下人要是來了,我們再過來敲門。”符文給符箓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抱拳,轉身往月亮門那邊去。
這一次夫人是隱姓埋名回來的,方才在外面一直都沒有掀開帷帽上的紗,以本來面目示人,估計是想要先看看朔王的態度之后才做定奪。
既然如此,在和朔王見過面之前,自然不能讓府中下人有機會認出夫人來。
祝余和陸卿進了主屋。
雖然說祝余打從一睜眼到出嫁,也在朔王府中生活了好幾年,但這也是她頭一次到栗園來。
過去這里畢竟是招待貴客的地方,就算沒有人來,也不能讓她們這些庶女隨意跑進來玩鬧。
坐在主屋的茶桌旁,祝余有些感嘆命運的神奇,放在幾個月之前,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奉旨出嫁到錦國之后,會以這樣的身份和面目,再一次回到朔王府來。
若當初朔王妃沒有舍不得她的寶貝祝凝……
祝余瞄了一眼陸卿——恐怕眼下對他也好,對朔王府也罷,將要面對的都會是一場浩劫。
陸卿看祝余的表情就感覺她內心似乎是思緒萬千,還以為她是真的近鄉情怯,離家幾個月忽然回來,卻要暫時以道士的身份呆在待客的偏院里,不能回自己出閣前住的地方看看,也不能直接去探望娘親,所以這會兒心情有些復雜。
“等你父親回來,見過咱們,你就可以去看看你娘親了。”陸卿從來不曾有過那種與血親之間的羈絆,也沒有體會過親人間的互相牽掛,那種滋味對于他來說是比較陌生的,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開口安慰兩句。
祝余回過神來,聽清了陸卿的話,知道他誤會了自己方才的心有所感,倒也沒打算解釋,笑著點了點頭。
方才一想到祝成原本是擔心惹錦帝不悅,所以打算依照著過去曾經有過的先例,將自己的嫡女祝凝嫁給陸卿,祝余心里面就立刻冒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所以方才關于命運奇妙的那一番感慨,她也下意識不想說給陸卿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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