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現在直截了當說出來,絕對會令祝成難堪,但是祝余卻并沒有這個打算。
陸卿還在場呢,不管他是否在意外界的評價和傳,至少這種話,不應該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傳到他的耳朵里。
這幾個月來,陸卿給了自己多少贊賞和支持,祝余心里面一清二楚。
這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她是不會去做的。
于是她只是淡淡一笑,對祝成說道:“父親多慮了,我沒有在錦國惹任何麻煩,更不會無緣無故因為恣意妄為就拖累任何人。
這一次女兒之所以喬裝回來,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給父親提個醒兒,不要稀里糊涂做錯了事,反過來拖累女兒,讓女兒在錦國的王妃都做不安穩。”
她這話說得著實是讓祝成有些失了顏面。
換成一般的父親,被出嫁的女兒這么頂撞上幾句,都會覺得丟臉難堪,更別說祝成原本打從心眼兒里就沒有覺得女子能成什么事,更別說是一個不起眼的庶女。
結果現在這個不起眼的庶女接了賜婚的燙手山芋出了嫁,幾個月的功夫突然回家來,竟然還和自己擺起架子來了!
更過分的是,竟然還是當著外人的面!
祝成只覺得火冒三丈,喘氣都好像變燙了似的,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伸手一指祝余:“你休要在我面前端架子!
別以為你出嫁了,成了逍遙王妃,我就管不了你!
只要你在朔國的地盤上,只要你在我面前,若是再敢出無狀,惹是生非,休怪我家法伺候!”
“呵呵……”
祝成的怒斥話音剛落,祝余身后傳來了一聲明顯帶著蔑視的輕笑。
祝成循聲望過去,看到是那個和嚴道心同來的道士,也生得儀表堂堂,比嚴道心看起來更加魁梧高大一些,渾身一種凜然之氣,這會兒正直視著自己,眼中的鄙夷根本不加掩飾。
“你是何人?!”祝成這會兒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心思再去考慮什么神醫什么山青觀,就算是天大的道觀,道士也不能騎在他堂堂朔王的頭上,于是便開口怒氣沖沖地質問道,“為何在此發笑?!”
“我笑的是朔王好大口氣,”陸卿唇角勾著一個沒有什么溫度的笑容,緩緩站起身來,向前一步,站在祝余身后,“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不管是朔國的土地之上,還是羯國、瀾國,也依舊是當今圣上的天下。
我過去倒是不知道,原來朔王這么大的派頭和威風,就連當今圣上親自賜婚給大錦逍遙王的王妃,都敢如此不敬,出不遜,甚至還揚要動用家法?
看樣子,朔王的確是顧及著自己的顏面,卻壓根兒沒有將當今圣上的顏面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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