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知道我的能耐,也不知道你的本事,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意吧。”祝余也笑了。
這事兒還真像陸卿說的那樣,但凡祝成知道她的本事,估計都得嚇得將她關在院子里孤獨終老,絕不敢把她許配給任何人,以免做出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來,給自己惹麻煩。
而若是祝成知道陸卿并非外界傳聞中所說的那樣,就更加不會把祝余這么個庶女嫁過去,如此有本事的女婿,或許要留給他唯一偏愛的女兒祝凝吧。
想一想自己那位嫡姐,祝余忍不住搖搖頭。
若真的當初將祝凝送嫁過去,以她的性子,估計這會兒就和那羯國郡主一樣,都被晾在王府后宅當中了吧。
陸卿是絕不可能帶著那樣一位夫人出來跋山涉水,暗中謀劃的,非但幫不上什么忙,搞不好還要被拖后腿。
這么一想,祝余忽然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一件事:“說起來,你今日和過去好像有些不大一樣。”
“哦?哪里不一樣?請夫人明示。”
“坦誠。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你今日對我的態度,比之前都要更坦誠。”
陸卿沒有馬上做聲,沉默片刻,就在祝余以為他又不想開口說這些的時候,才聽見他開口說:“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問你。”
祝余聽他聲音似乎比平日里要顯得更低沉幾分,語氣里透著一股子莫名的沉重,不由心頭一緊:“你說。”
“假如說,有一天我與鄢國公一派的較量終究還是失敗了,歸于萬劫不復,你覺得你爹會不會想方設法,用盡全力去護住你?”陸卿問。
祝余笑了出來:“他今日的反應還不夠清楚嗎?答案就在眼前擺著,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那么……假如我給你留一條萬全的后路,若是我與陸朝終究沒有辦法成事,會幫你隱姓埋名離開是非之地,待到風頭過去之后,便可以堂堂正正地繼續生活,不論是嫁人還是如何,平平淡淡,也平平安安,你可愿意?”
陸卿的話問完,沒有聽到祝余的回話。
他在黑暗中下意識把自己的呼吸都放得很輕,等待著祝余的答案,心里面有一種陌生的惴惴。
那種不安和緊張,是過去從未曾有過的,就好像是有一塊石頭此刻被人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又好像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心臟,隨時隨地可能一把攥緊,讓他一口氣懸在那里,上不得也下不去。
就這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間里安安靜靜的,不論是希望聽到的,還是不希望聽到的答案,陸卿一個都沒有得到。
要不是憑借著敏銳的聽覺,他很清楚祝余絕對是清醒著的,都要以為身邊的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睡過去了。
陸卿不知道祝余為什么遲遲不開口,是因為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還是有什么別的顧慮。
于是他的手忍不住伸過手去,摸到祝余放在身側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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