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通這一來,狄禹祥就沒讓岳父大人回去了。
他借說家中長輩在千里之外,不好相來,就請外祖坐鎮家宅,也給小輩們鎮鎮神,小子們也易從娘胎里出來。
蕭玉珠當時餓得只能躺在床上了,一聽桂花過來報,說公子跟親家老爺說讓他一直住到外孫們好好生下來再走,蕭玉珠沒忍不住心中感動,仰著頭哭花了臉。
桂花不明就里,以為她哪不舒服,急得差點出去找大公子,蕭玉珠邊哭邊拉住了她,這才把人拉回來。
下午蕭玉珠也是餓得起不來了,蕭元通沒有進小夫妻的屋,在外屋問了女兒幾句話,讓她好好睡后,他坐在外屋,對著經書默默念誦著佛經。
狄禹祥這日下午留了岳父大人后,就去了進奏院與蕭偃老將軍說了請岳父住家給他們夫妻幫忙之事,蕭偃聽了點頭,“如此甚好。”
進奏院那邊大中兩儉得了令,中儉留下,由大儉帶人入住狄府四周――狄府周圍兩幢小屋宅,與狄府那一幢,是他們先前大費周張一起買入的,為這幾幢小屋,光是在官府那要過的文書,都頗費了很大一番工夫。
這廂蕭偃留了狄禹祥說了一陣話,問到宮里太醫的說法,狄禹祥苦笑朝長者道,“說是在生之前,孩子都不能在肚子里再長胖了,若不然,長得太重母親身子擔不起,孩子們恐也會在肚中夭折。”
蕭偃聽了安慰道,“沒事,吉人自有天相,他們兄妹啊命硬得很,都是閻王爺不敢收之人。”
狄禹祥感激一笑,“承您老貴。”
“不是老夫胡亂安慰你,”蕭偃淡道,“多少次我都以為知遠回不來了,可每次他都能全手全腳地出現在老夫面前,想來他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放心就是。”
狄禹祥明知他是寬慰之,但聽老將軍跟他擲地有聲地說了這么幾句,心里也著實安穩了一點。
沒說多久,狄禹祥告辭而去。
等走出蕭偃這邊的主院,他匆匆領著狄丁往兄長的主院走,在主路上走到一半,前面突然出現了女眷。
狄禹祥訝異于女眷不得進入的主院有女子出現,顧不得再看一眼,忙帶著狄丁岔到一條小路,低下頭非禮勿視,等著人走過。
那一前一后兩個女眷靠近的時候,一陣香風襲來,那清香之下竟帶著一股令人頭昏的郁氣,低著頭的狄禹祥一聞,不由輕皺了下眉。
“姐夫……”突然,有一人在他面前站下,朝他嬌笑了一聲,笑意就如百靈鳥一樣嬌脆甜美。
狄禹祥一聽聲音,低著頭,又往后大退了三步,手往前一拱,沒有說話。
“玉兔兒見過狄家姐夫……”
那小女子還要說話,狄禹祥沒有再聽,低著頭轉過身,急急從小路這邊擇路,往舅兄的主院急走過去。
狄丁早被主子叮囑過在外頭什么事都要看主子的行令行事,他也沒多,一直低頭跟在狄禹祥身后,只是在轉彎的時候,悄悄往后瞧了一聲,隨即低聲在狄禹祥身邊報,“公子,有人帶她走了,看樣子,是蕭老將軍那邊的人。”
狄禹祥搖搖頭,這才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等見到中儉,把他在蕭偃主院的事與中儉說了一下。
“我即刻差人去查。”中儉點了頭。
“那香味,你聞得到嗎?”狄禹祥老覺得身上不對勁得很。
中儉抽了抽鼻子,笑道,“她應是腰間系了香絳,溫北女眷甚愛這種東西,這是紫羅蘭味,一香數里,對人無礙,不過也有那聞不得的人。”
狄禹祥搖搖頭。
但不等中撿差的人回來報信,族長那邊就有人過來他們這邊的主院說話,中儉這時就有點笑不出了。
原來是蕭家族長要走狄禹祥過去說話。
但不等中儉做出反應,老將軍那邊的人迅速來了。
中儉聽過報信后,進來與狄禹祥道,“姑爺,你先回去,老將軍讓我告訴你,就說你沒聽到族長那邊人的話。”
還好剛才沒讓人進門來,看到姑爺。
狄禹祥略想了一下,也知自己到蕭家族長那,怕也是難在那邊的人手里討得什么便宜,這事只能交給老將軍辦,所以沒說什么,讓舅兄這邊的人帶了他走了秘密通道,離開了進奏院。
他離開后,進奏院大動,甚至有人從溫北府邸出門來尋人,但這時所幸狄禹祥已從蕭知遠私下走的那條密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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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一回府,就先去跟岳父大人請了安,他又桂花進屋拿了他的衫,在別屋沐浴過后著了干凈衣衫,才回了屋去。
桂花來拿他的衣裳就跟蕭玉珠報備過去了,等他一進去說了進奏院迎面碰上蕭玉兔之事,蕭玉珠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是不是從哪兒看過你?”蕭玉珠拉著他的手,深吸了口氣,一想到他可能被那帶著邪性的玉兔看中,她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不……知。”狄禹祥也不敢肯定,為幫舅兄之事,他曾在進奏院住過數月,但一直沒進過內院見內眷。
這事,他重男女之防,舅兄也重,所以那幾個月他除了舅兄的地方,他哪都沒去協,甚至連老將軍那邊除了有事,也很少踏進過那邊的院子。
蕭玉珠連從體力急吐了好幾陣氣,見她一臉痛苦,狄禹祥只愣了一下,對著門外就是大吼,“叫大夫過來……”
眼看他起身就要往外走,蕭玉珠忙抓住了他的手,連喘了好幾口氣,平息了下來與他道,“我沒事,沒事……”
只是說著她眼淚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