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長河在星河白雪下波光粼粼。
水面結了一層薄冰,被人用石頭砸碎。
在水岸上坐著一個小男孩,穿著白色羽絨服,冷風吹著他柔軟的發,他坐在凳子上,魚竿蜿蜒在水里。
魚竿上落了厚厚一層雪花。
很明顯,他心思并不在釣魚上。
普通長相,泯然眾人的林鳶坐在一旁小爐子前,一邊燒水煮茶,一邊講這些天,散落在四處的深淵人在逐漸消失。
“之前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生怕被抓住回深淵的那些人,在看到王時,都選擇了自絕。”林鳶看著茶杯中浮動的光影:“這些人,都是當年跟在她身邊的人,一個個見了她,像貓見了老鼠一樣。”
林鳶提著深淵,發現他也沒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他平靜的看著湖面,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她還記得答應云渺的,在見到他之后,把他的地址遞給云渺。
這段時間,她都沒有任何機會。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也要回深淵,她和他的交易也已經完成,在等下去就沒有任何機會。
林鳶將茶水放到一邊,看向小男孩另一側的紫衣,紫衣裹著鮮紅的大衣,襯的一張臉更加鮮艷欲滴。
兩人只有一瞬間的眼神交流,紫衣便看向河水,林鳶起身走到黑暗處,從衣兜里摸出一張符,在指尖輕輕一碾,金光流瀉。
“家主。”紫衣冷凝著臉,準備去處理林鳶。
“不用。”
小男孩平靜的道。
“她本也是要來的。”
誰?
紫衣心里已經有了預感。
與此同時,朝此方向來的云渺感受到林鳶符紙的召喚,她看了一眼方位,是她要去的地方。
“你退下。”小男孩繼續道。
紫衣溫順的起身,從他身后離開。
在所有人眼里,她是家主身邊的紅人,每日陪伴在家主身邊,必是什么都知道。
可只有她知道,家主做的每一樣事情她都沒有參與的資格。
她永遠不知道家主在做什么,但那又如何。
紫衣走到黑暗處,樹影婆娑,看到了等待的林鳶。
“你怎么還沒走?”
林鳶道:“你不是來殺我的?”
紫衣挑挑眉:“原本是想殺的。”
那也就是說,王,放過她了。
林鳶平靜的頷首,轉身離開。
她知道以王的能力一定能夠知道她的小動作,一直堅持到今天是不是死后回到深淵。
她想活著回到深淵。
死后,不知道能不能回深淵,就算能回,萬一失去記憶,那么一切都晚了。
看如今的情形,姒影也出現了。
是回深淵的好時候。
林鳶消失后,紫衣如往常一樣找個安全安靜的地方等候,等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天冷了下來,白雪忽至,朝著河水處一看,發現那里風雪肆虐,小小的家主立在河畔,并不慌張。
又等了一會兒,風雪又大,什么都看不清了。
紫衣移開視線。
她最先摒棄掉的就是好奇心。
在紫衣看來,風雪交加的地方,處在風雪中心的男孩看到的遠不止風雪。
在風雪出現時,薄冰的河面忽然破穩,一點一點碎裂開來,接著一點一點融化,再接著如開水一般沸騰。
水波翻滾,從一開始的小翻,到一開始的大翻,河水翻涌,越來越大,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