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校園內一片寂靜,謝襄幾人坐在車里等著黃松,不久,一個身影背著背包,弓著腰,悄悄地溜了出來。
顧燕幀打亮車燈,照在黃松那張驚慌失措的臉上,“干什么裝大俠學關云長單刀赴會嗎”
朱彥霖從車內探出頭,“我可是把我這個月的飯錢都押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輸了,就準備給我洗一個月的內褲吧”
紀瑾和沈君山在后面的一輛車子上,也都從車窗探頭,示意他趕緊上車。
黃松摸了摸頭,干笑一聲上了車,臉色好看了許多,“你一個內褲不就一條嗎”
“去你的”
車子滿載歡聲笑語開往了斗獸堂,有些事情嘴上不說,但大家心里都明白,黃松不想讓他們擔心,而他們亦用各自的方式關懷著黃松。
今夜的斗獸場格外熱鬧,關于“生死拳”決斗的風聲已經放了出去,連外面的接待室都擠滿了人。黃松帶著幾人去了拳手的休息區,這里雖然也能聽到外面的喊聲,但卻已經清靜了許多。
休息區的待遇不錯,服務員走了過來為幾人端茶倒水,謝襄接過水杯,不放心的問了一嘴,“知道今晚是誰和蟋蟀黃打嗎”
服務員看著黃松笑了笑,“彭九,一個瘸了腿的煙鬼,搞不到錢,只能來這里試一試運氣。怎么樣松哥心里踏實了吧,你讓他兩只手,滿場跑都能累死他”
黃松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虧得大家一起白白苦練了這么多天,“這叫什么事,讓我跟一個瘸腿的煙鬼打,我怎么下手。”
“這不是最后一場了嗎,老板不想壞了規矩,但是顧公館的少爺都出面了,他怎么也得放放水。”
顧燕幀聞一笑,順手向托盤里扔了一塊大洋,隨后一臉得意的攤在沙發上看著謝襄,一副求表揚求夸獎的樣子。謝襄無奈的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背以示嘉獎,這一下,顧燕幀嘴角翹的更高了。
這一幕落在一直偷偷關注他們的紀瑾和朱彥霖眼里,兩人均是無奈的搖頭。
而沈君山直著脊背,雙手交握著,四顧這里的環境。
服務員收了小費,過了一會兒又跑了回來,“松哥,準備準備吧,要開始了。”
看了一眼腕表,晚上11點的場子,如今提前了半個小時,謝襄只希望不是有什么變故。
大家一起走出休息室,謝襄四下張望了一圈,一樓的押注臺處,一群人拿著鈔票爭相恐后的下注,樓上的雅座坐著許多身份高貴的先生和貴婦,那些沒有身份的,就在大廳擠做一處。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坐在對面的幾名金發碧眼的洋人,其中一名身材格外的顯眼,如一堵厚重的墻立在那里。
穆老板坐在那群洋人中間,神色焦慮,不時地側過頭去與他們商討著什么,謝襄心下的不安更加強烈,顧燕幀像是看出了她的緊張,悄悄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溫熱的觸感包裹著她,謝襄頓時安心了不少。
“女士們先生們今晚的重頭戲來了”裁判站在擂臺中間,拿著擴音器,激動的喊著,拳擊場頓時安靜了下來,“今晚的挑戰者,是十一勝三負的年輕拳手,我們的,蟋蟀黃”
一時間,掌聲與歡呼聲齊齊響起,黃松穿著褲子,赤裸著上身,跳上了擂臺,他興沖沖的朝著謝襄他們揮舞著手臂,卻在幾人的白眼下悻悻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