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時,三太太張菊芳一臉莫名其妙地望著他們。
方青看她一眼,帶隊進屋。刑警們黑色的制服、沉重的腳步聲,令院子里每一個人都瞪大眼睛。
“干什么?”
“怎么回事?”
薄靳抬起頭,就看到明蘭站在自己房間門口,臉色復雜難辨。然后她的身影消失了。
刑警們迅速控制了院內的每一個人,趕到姚遠戈的房間,卻發現里頭空無一人。把每個角落都翻找了一遍,依然一無所獲。
“怎么回事?”方青低聲問。
一名偵查員答:“不對啊,我們的人一直在外圍盯著,姚遠戈沒有外出過。怎么會不在呢?”
就剩下明蘭的房間了,方青和薄靳對視一眼,方青說:“去找她談談。”薄靳神色平淡。
“你們為什么闖進我家?”明蘭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靜靜地問。
像是有所預期,又像是沉靜如水。
方青答:“這是搜查令。明蘭,我們有證據懷疑,你與發生在2014、2015年的朱芳霖、寧倩睿失蹤案有關。”
明蘭動了一下嘴唇,臉色還是冷得像冰:“你們說什么,我不清楚。你們說的人,我也不認識。”
“姚遠戈呢?”方青問。
明蘭不說話。保養得極好的十指,緊緊交握著。
然而,她還有別的退路嗎?
沒有了。
“那些女孩現在在哪里?”方青低喝道。
明蘭一直看著窗外,嘴角忽然浮現恍惚的笑意。
“都說了,我不知道,跟我們,跟遠戈,跟我們姚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要鬧到什么時候呀?”
“先把她銬起來。”方青說。
他和薄靳走到屋外,有幾名刑警跑過來,朝他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沒有找到。而不遠處,姚家的女人們、傭人們,都被帶到了一起。陰沉的天光下,她們臉色各異。
明玥一直緊緊抱著孩子,臉色很差很差,不發一。當薄靳和方青的視線望過去,她便像觸電似的,立刻轉頭避開。
張菊芳和陳梅的臉色也有點發白,張菊芳抄手站著,嘴里低聲罵著,但也不敢公然違抗。陳梅則一直觀察著刑警們的舉動,像是在思考什么。
“看來。”薄靳說,“明蘭、明玥,還有死去的趙霞知道。張菊芳、陳梅不知道。”
方青冷哼一聲,說:“他倒很會駕馭這些女人。你認為他們會把女孩藏在哪里?”
“他最信任的,就是明蘭。”薄靳答。方青循著他的視線望去,那是明蘭屋后的一片小草坪,停著她的那輛奧迪,旁邊矗立著個小屋子。刑警們正撬開門鎖,遠遠望去,里頭堆滿雜物,看起來并無異樣。
“要不要打個賭?”方青忽然說,“還有沒有女孩活著?”
薄靳靜了一下,答:“你很善良。但是,沒有了。”
方青沒說話。
兩人走到小屋里。刑警們四處敲敲打打,搬走所有雜物,但還沒發現異樣。方青眼神很尖,看到屋內最深處的一個大柜子被移開,地面鋪著塊毛毯,他趴到地上,扯開那毛毯,赫然出現一塊活動的板子,還上了鎖。
“這里!”他低喝一聲,所有的刑警都圍了過來。沒過多久,木板被砸開。刑警們一個個往里跳,薄靳在這時回過頭去,只見被押在眾人身后的明蘭,腳下一個踉蹌,那臉色比死人還難看。薄靳冷冷地望她一眼,也鉆了下去。
墻上有非常暗的燈,從石壁的情況判斷,這地下室挖了有許多年頭了。
“姚家的房子本來就是明清老宅。”方青說,“這個地下室和通道,很可能是那時候就留下來的。”
繞過樓梯,穿過一小段幽暗的路,豁然開朗,是一個方正的、水泥墻壁和地面的房間。很簡陋,也很干凈。足足有30多平米,放著一張桌子,兩把板凳,還有個簡易衣柜,和一臺冰箱。
冰箱里放著幾瓶啤酒,其它什么也沒有。
靠近最內側的墻上,還有一扇小鐵門。刑警們把門砸開,里面是個相對小一點的屋子,有一張漂亮的床,然后是幾根鎖鏈,都嵌進墻壁里,拔不下來。空空蕩蕩,并無人影。
方青走到窗邊,看了幾眼,就捻起一根黑色長發。卻不知是誰留下。
薄靳站在屋里,環顧四周,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把她帶進來。”方青厲聲說。
明蘭被刑警推進來。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方青冷聲說,“這間地下室是干什么的?”
誰知明蘭此時還在負隅抵抗,笑了一下說:“我有什么好說的?這間屋子,是我平時休息用的。那些女孩,我是邀請她們來家里玩過,但是她們后來走了啊,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
旁邊有刑警大聲呵斥道:“你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