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著的時候,只想看著他們多過幾年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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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國師的地方,謝慧齊就恢復了平靜,宮門前有太監在候著她,她跟著去了梨妃宮。
梨妃見她這么快就回來了,留了她喝茶。
謝慧齊見她跟小金珠玩得甚好,進來的時候,小金珠正在教她翻繩子的游戲,見此,她也不好就此告別,按捺住性子,微笑著坐了半會,等到小金珠主動跟梨妃娘娘拜別的時候,她才提出告辭。
梨妃又送了她到宮門口,“下次有空就來,想來就朝我送句話就行。”
她知道她進宮來主要是看東宮那位的,但就是利用她,梨妃也心甘情愿幫她這一把。
“多謝您。”謝慧齊也很是感激她。
現在梨妃主掌后宮,有了她的話,她進出宮里也方便,若桑那不定有什么事,多個人幫,多條后退總是好的。
“多謝您。”小金珠一聽母親感激的口氣,也在旁很是羞澀地朝梨妃道了一句感謝。
“誒。”梨妃聽到她嬌脆的話語,滿心滿眼都是溫柔。
孩子教得很好,小脾氣也有,但更多的都是家教得當的禮貌,即使是她給她一顆小糖果,也要謝過恩才接,并不會覺得理所當然。
這位國公夫人真是天生的有福氣,生的兒女是真真好,哪一個都讓人喜歡。
出了梨妃宮,謝慧齊也沒有再去東宮那邊拜別了,令了宮人把轎子抬去西門即可。
她現在只想回家去。
齊君昀得知妻子在午后不久就出了宮,就揮手讓來報信的人下去了。
太和殿里,上位的皇帝這時抬起了眼,看向了他,漫不經心地問,“你夫人這次進宮來是專門來見國師的?”
這時殿里只有齊國公跟皇帝的右相在太和殿,并無他人,皇帝還是給了面子的,齊國公也是淡然回道,“是,她想找國師問問運程。”
“她那兩個弟弟不是已經找到了?”皇帝挑眉。
“問問總是要安心些,國師的話她向來信服。”齊國公在頓了一下后淡道。
“嗯。”皇帝便也不再問了。
他本來還打算去聽聽,這位國公夫人進宮來是想說什么事,但既然都已經走了,也就不用再過去聽了。
不過,他倒是還是想找國師問問,他給國公府的主子們吃的丹藥是何物,以至于國公府的這一個個人都不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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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在馬車上一聲不吭,小金珠在叫過幾聲阿娘后沒有得到答復,小姑娘就不再吱聲了,僅是用小手緊緊地抱著母親的腰。
途中謝慧齊幾次在低下頭看著緊緊依偎著她的小女兒后眼睛濕潤無比,只是即刻她又抬起頭來,硬是把眼淚眨了回去。
她的孩子們啊,每一個都是她的命啊。
哪怕肚子里的這個還只是一丁點大,那也是她與他的孩子。
謝慧齊一進國公府,就緊緊抱著小金珠進了青陽院,以為她要傍晚才會跟著齊君昀一道回的老國公夫人見到她們提前回了,正在忙于府中庶務的兩人都愣了一下。
“回了,怎么都沒人跟我報?”齊二嬸立馬站起身來去抱了小金珠,笑臉問她,“誒,二祖母的心肝誒,你今兒在宮里玩得怎樣?”
“梨妃娘娘給小金珠賜了許多的寶物,二祖母,等會小金珠讓你的光,你歡喜什么,盡管拿去就好……”小金珠在她懷里一揮手,特別豪氣地道,逗得她二祖母笑得合不攏嘴。
老國公夫人眼睛也在孫女兒身上,但時不時也看了看好像有點不對勁的媳婦身上。
謝慧齊這時候也是一笑,她把心神不寧全都掩下了,揚起一張微笑的臉就跟婆婆與二嬸道,“孩兒有事想跟您二老說。”
“什么事?”齊二嬸見她們回來得這么早,頓時以為她們在宮里出什么事了,連忙抱著小孫女坐了下來,一臉的如臨大敵。
“咳……”謝慧齊輕咳了一聲,摸了摸肚子,朝兩位長輩笑意吟吟地望去。
不過片刻,老國公夫人跟齊二嬸都反應了過來,齊二嬸更是失聲叫道,“真的?”
“孩兒也不確定,好像也只一個月出頭幾天,還是找藥堂的大夫過來一趟把把脈?”謝慧齊提議。
“當然,當然……”
齊二嬸疊聲叫著的時候,老國公夫人已經朝身邊的婆子示意過去請人去了。
她比誰都著急這事。
不一會,藥堂的大夫就過來了,雖是只有一個多月,但國公夫人的脈像一向很顯,這次更如是,大夫很快就確定她是有喜了。
這一確定,即使是老國公夫人也是久久拉著媳婦的手不放,那氣是吐了一口接一口,看得出來也是激動得很。
等到齊君昀回來,知道妻子有了喜,他也是一直微笑著看著喜得圍著妻子團團轉的母親與二嬸。
只是,當晚一用過晚膳,他把小金珠交給了她祖母,沒帶她一起回鶴心院。
一進鶴心院,齊君昀就揮退了下人,把她拉到身邊坐著,握著她的手就問,“出什么事了?”
中途有幾次她看他的眼神,只差一點就要落淚,她身上的惶恐不安就是一字都未語,也全由那幾個眼神表達了出來。
“國師說,我恐會一尸兩命……”謝慧齊說到這,眼淚終究還是從眼眶里掉了出來,“不知為何,我竟相信這會是真的。”
國師的話一落,她當時就覺得這恐怕真的會成真。
齊君昀當下手就是一緊,臉色發白,這讓此時他還含著血絲的眼顯得尤為的可怖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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