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羽嵐搖頭:“可我們難道就在這里坐以待斃嗎?萬一段離沒辦法把追獵者弄死,我豈不是真的要去地獄了?”
豐羽嵐不肯妥協,這片的黑暗的森林始終令他心生不安,在原地呆著就會覺得全身發冷,于是阿嵐拖著影子開始四處走動了,然而視線所及之處,樹木之類的東西都是灰黑灰白色的,偶爾走到一半,刀割般鋒利的粗糙的草叢里,腳下竟然踩著一具半腐爛爬滿蛆蟲、飛舞著蒼蠅的尸體,簡直如同恐怖漫畫里可憎的場景。
豐羽嵐這回終于有點相信了,這里可能真的是影子所說的‘地獄邊境’,因為很奇怪,雖有蟲鳴,卻無鳥叫……不,偶爾能夠聽見一兩聲烏鴉在叫,而且很有規律的感覺,這一點非常奇怪。
不僅如此,森林里雖看得見光,卻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視線內所有物體都感覺模糊不清,感覺仿佛是在夢里的場景,卻又真實的讓人可怕。
默默走了一段時間,豐羽嵐只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回頭看了看影子,感覺他仿佛是飄起來的,并沒有站在地上。緊接著他們又走了好久,其實阿嵐根本沒有什么時間概念的感覺,感覺在這個奇怪的森林里,他對時間的流逝感仿佛被削弱至最低,不管走了多久,感官上似乎只過去了一瞬間。
又聽見了烏鴉的叫聲,不過阿嵐抬起頭左看右看,愣是看不見有烏鴉的影子。
倒是走過去的好幾棵樹上,吊著幾具尸體,有奇怪的仿佛蜘蛛的白色的絲線纏繞在尸體身上,層層纏繞變成一個一個白色的巨型大繭,豐羽嵐抬起頭看了幾眼,有點背脊發涼,搖搖頭就繼續恍惚著往前走。
過了一會兒,阿嵐又看見某棵巨大的樹下坐著一個黑色的人影,走近了看,卻是一個戴著手銬腳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卻因為黑暗的環境,而看不清臉面的中年男人。
阿嵐問他:你是誰?問了好久,都沒有得到回答,男人恍惚的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影子突然出聲了:“大概是墓穴里陪葬人的魂魄,不知什么原因沒有去地獄或者天堂,然后就被鎖在這里了。”
阿嵐奇怪的看著影子:“你怎么知道?”
“你的靈魂被趕出來之后就直接到了這片森林,由此可見,這片地獄邊境,是和那個墓穴相互連接在一起的,找找看,說不定密室也會把線索留在這里。”
“你的意識是,地獄邊境也可以看做一個密室嗎?”
“密室中的密室。”影子伸出一根指頭笑道:“就像游戲里刷地圖卻刷出了隱藏副本一樣,我們現在也可以說在一個隱藏的副本里喲!”
隱藏副本?豐羽嵐這么一些似乎有些明悟,他干脆不再詢問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問話了,直接伸手在對方衣服上口袋里摸了摸,中年男人穿著一套破破爛爛的古裝,袖子里有個袖袋,豐羽嵐從他身上摸到了一只毛都掉光了的毛筆,還有個袖珍小本,翻開頁面,上面用阿嵐看不懂的字體寫得滿滿的。
“古文你看得懂嗎?”阿嵐問身邊的影子。影子搖搖頭,道:“看不懂文字,不過上面也畫了圖。”
“讓我看看,畫了些什么……嗯,一條長了鬼臉的狼。”豐羽嵐臉色有點發黑:“又是這個,之前在那六個循環墓室里也看到了,鬼臉的狼和鬼臉的人,到底代表著什么意思呢?”
“很明顯吧,就是‘鬼’啊。”
“可是密室給我們的紙條上說這個民族信奉的是個神明,為毛要畫這么多‘鬼’?簡直就好像建了座鬼墓嘛。”豐羽嵐一邊說一邊煩躁不安的翻著手里的小本子,就在這個翻頁的過程里,一張紙條從袖珍本里掉落出來了。
豐羽嵐驚訝了一下,把紙條撿起來一看,正是密室里最為經典的紫色印花紙條!
而且非常神奇的是,明明周圍都是一片黑白的,連本該綠意貿然的樹葉和草叢都是黑白的,但是、唯獨這張印花紙條有了顏色,上面紫色的印花在慘白又冰冷的微弱光芒下清楚的顯露出了美麗的顏色。
紙條上如此寫道:
親愛的冒險者:
歡迎來到密室中的密室,隱藏密室之——地獄邊緣。
相信您已經知道了,這是一片無法走出去的森林,這里是生與死的分界線,迷茫的靈魂都在這里游蕩著,出口只有兩條,一條通往您的隊員身邊,一條死神則向您張開了雙臂,而且非常遺憾的是,當您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意味著您的時間并不多了,您大約還有兩個小時,在這期間您必須逃離這片森林。
不過我要鄭重的告訴您,這片森林里沒有能夠為您明示時間的工具,如果您沒有辦法在限定的時間內逃離森林,恐怕地獄的大門將真正為您展開。
提示:注意有規律的東西。
以上,祝您好運。
豐羽嵐咬咬嘴唇,把紙條翻了個邊,看背面,也寫了字:
被無辜埋葬的靈魂們不愿往生,在生與死之間模糊了界限。被憎恨著的鬼,與被憧憬著的神,為了打斷這場百年的糾葛,人們決定讓他們共同深埋于地下,以互相牽制之名,以此而得永生!
豐羽嵐眼都不眨看完這段話,頓了頓,似乎是有些驚愕說道:“難不成,這個地下墓穴,是一個……鬼神的……合葬墓?”
很遠的地方又傳來了烏鴉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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