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珠制好了,也都按宛清的要求搓成彈子大小的光潔丸子,并放在貼好標簽的魚戲蓮青花瓷盤內,放在陽光邊樹蔭底下陰干。
老槐樹下背著院門口處,一溜長的青花回紋盤子,里面裝了好些珠子,其中六個盤子里皆有兩竄印壽字佛珠,各十八粒,顏色皆不同。
等香珠晾干,宛清將特地尋來的本色雕群仙祝壽圖山梨木圓盒內也墊上新棉,內分四格,分別擺放好黑、白、黃、菩提四色香珠串各兩串,蓋上新棉,再鋪上彩繪松鶴延年圖的油紙加蓋。
梳云見宛清準備這些明顯是祝壽用的東西,疑惑的睜大了眼睛,“給老太爺的壽禮不是百壽圖么,怎么改送佛珠了?”從未聽說老太爺信佛啊,老太太還差不多,可老太太的壽辰早過了啊。
宛清又將圓盒拿包袱裝好,笑著遞到梳云手里,“這不是給老太爺的壽禮,你再出去一趟,把這些拿去外面賣了,低于一百五十兩就拿回來。”
梳云顫顫的不敢接,一百五十兩啊,不對,應該是比一百五十兩還要多,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啊,宛清見她臉頰微紅,似是怕難當此重任,便笑道:“讓竹云陪你一塊去總成了吧,路上要真遇上打劫的了,就把東西扔了,人回來就成了。”
梳云一聽,臉更是紅了,她表現的有那么明顯么,主子怎么一眼就瞧出來了,只是她身上從未揣過多于二十兩的銀子,突然一大筆銀子交到她手里,有些心慌,不過聽宛清都這么說了,梳云心里感動,暗道,就是豁出去這條小命也得幫三姑娘辦成這事,忙接過包袱就要出去,宛清又將她喊住,囑咐了幾句話,兩人便一起出去了。
不到兩個時辰,兩人便回來了,臉上容光燦爛,連嘴都合不攏,見了宛清,梳云忙從懷里掏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出來,宛清看著那兩張紙啊,眼角直跳,一手晃著銀票,一邊問道:“這錢在府里怎么用?”
打賞下人,或是去廚房置辦酒席,拿一百兩銀子去,不惹人懷疑才怪,她可是顧府出了名的窮光蛋,傳到大夫人耳里還不得誣賴她偷竊啊。
宛清的話像一盆冷水嘩啦啦的澆下來,竹云和梳云的笑臉立馬閹了,高興壞了,就把這事給忘了,忙低著頭認錯,認完了錯又道,“奴婢這就去把銀票換成銀子。”
宛清一人送上一個爆栗,“一天跑兩趟,不惹人懷疑才怪,你們兩給三姨娘送糕點去的時候,拿張銀票去換些零散銀子回來就成了,幾兩就夠了,姨娘要是問起來,知道該怎么說吧。”
竹云瞪大了眼睛,梳云卻點頭道:“三姑娘把鐲子當了,得了二百兩,這一百兩是特地拿來給小少爺花的。”
宛清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三姨娘就是想拒絕都難,便讓她們去了,宛清左右翻轉著那一百兩的銀票,怎么看怎么不真實的感覺,看慣了毛爺爺,盡管毛爺爺還沒這個值錢。
不過兩刻鐘時間,竹云和梳云便回來了,見了宛清便拿出二十兩碎銀,道:“三姨娘非得要給這么多,奴婢不收三姨娘就不讓奴婢們回來,還有,三姨娘讓你明兒去跟她學詩詞歌賦。”
宛清聽了直拿眼覷著她們,她幾天沒去三姨娘那兒就是怕三姨娘提起這事,敢情她壓根就沒忘記呢,她們兩怎么沒幫著拒絕啊,竹云一見宛清質問的眼神,立馬接口道:“我們說了您身子還沒好全,三姨娘說可以再緩兩天。”
宛清頓時松了一口氣,拿眼睛瞪著梳云,梳云訕訕的笑著,撓著額頭問道:“還有好些香珠怎么處理,也制成佛珠拿去賣?”
宛清搖搖頭,笑道,“物依稀為貴,若是佛珠多了,也就不值那么些銀子了,回頭尋了合適的盒子裝起來,還有剩余的四竄佛珠,找個漂亮點的盒子裝著一會兒給老太太送去。”
絳紫軒,莫流宸正坐在輪椅上,手里還在翻轉著宛清的那個荷包,不時的把里面的三顆散發著淡淡香味的珠子拿來出來瞧瞧,猜測這到底是什么。
感覺到有人進來,忙將珠子裝進荷包,揣在袖口里,抬頭假裝看云,冷灼見了也裝作沒看見,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少爺就是別扭,想知道里面的裝的到底是什么,上回特還地跑去問人家,巴巴的從顧府追到定遠侯府,人是見到了,可偏生要戲弄人家,耽誤了正事。
莫流宸見是冷灼進屋,這才坐起來,見他手里拎著個包袱,一雙美目眨了又眨,碧波流轉,風華絕代啊,冷灼早已司空見慣了,免疫力超常,直接將包袱遞給了莫流宸,莫流宸有些好奇的看著盒子,見那盒子就知道是拜壽的,見了嘴角不由的漾開一絲妖冶的笑容,“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