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云氣的想咬人了,順東西你順荷包就是了,干嘛偷她的鑰匙,忙隨著竹云上了觀景樓,把這事跟宛清說了一聲,宛清瞅著眉頭就蹙了起來,梳云一個勁的認錯,宛清揮揮手,“不過是一把鑰匙罷了,看把你給急的。”
梳云這才松了兩分心,回道,“奴婢去把鎖劈開,換把新鎖。”
宛清嘴角挾笑,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不用,鎖也不要換,我倒要看看,他們偷鑰匙是想做什么。”
宛清才說完話,樓下就有聲音傳了來,南兒忙出去了,竹云在樓上瞅著,只見一個小丫鬟手里拿著把鑰匙道,“這是奴婢方才在秋千下找到的,不知道是誰的。”
竹云聽了,忙下了樓梯,少奶奶的鎖都是定制的,鑰匙只有一把,一眼就能認得出來,接過來一看,可不就是那個,忙朝那個小丫鬟道謝,解下隨身佩戴的荷包塞到小丫鬟手里,小丫鬟撓著額頭下去了,一臉純真無邪的笑。
竹云拿著鑰匙上了樓,交到宛清手里頭,宛清翻看著手里頭才丟了沒一刻鐘就又回來的鑰匙,臉色越來越玩味,一把鑰匙而已,犯不著親自交到觀景樓來吧?可就只差一步,就要毀了那把鎖了呢。
宛清把鑰匙交到梳云手里,讓她去開門,宛清找到冰凝香的方子,就著蠟燭燒了個干干凈凈,當晚搬回了主屋住。
因為累著了,所以這一晚宛清睡的特別熟,第二天也起不來,去王妃屋子請安時,都九十點鐘了,還沒進屋就聽里面五太太在說話,說的還是昨天祭天的事,宛清饒過屏風進去,冰嫻郡主和沈側妃也在呢,聽得津津有味,宛清進屋福身請安,王妃便問道,“昨兒宸兒可給你送信來了?”
宛清聽得怔住,這才想起來慣常是每隔兩天就有封信送到王府來,昨兒就是收信的日子,只是她和王妃都去祭天了,這信?
王妃瞧宛清搖頭,眉頭就蹙了起來,心里隱隱有些擔憂,別是宸兒出了什么事才好,宛清忙上去寬慰著,“相公說過每兩天送封信來的,相公不會騙我們的。”
王妃聽了連連點頭,吩咐玉蓉去門房問問,她昨兒回來就想起來了,只是天色晚了,她以為是送到宛清那兒的就忍著沒問,哪知道壓根不在宛清那里呢,玉蓉忙福身下去了。
宛清在冰嫻郡主下首坐下,才端了桌子上的茶啜著,心里擔憂著呢,萬一信被人給劫走了該怎么辦,誰知道他的信里有沒有寫些什么秘密的事,才啜了沒兩口,外面冰嫻郡主的貼身丫鬟百合進來,小聲道,“世子妃,醉扶歸今兒不賣山楂糕。”
沈側妃一聽眉頭就緊蹙了起來,“昨兒不都在賣嗎,怎么今兒就不賣了?”
百合回道,“奴婢打聽過了,醉扶歸每日只賣十種糕點,半個月輪一次,世子妃要想吃醉扶歸的山楂糕得等到半個月之后了。”
沈側妃聽了臉色就不大好,冰嫻好不容易有點想吃的東西竟然不賣,沈側妃瞥了眼宛清,向王妃道,“姐姐,冰嫻這幾日嘔吐的厲害,只吃了幾口飯,我昨兒讓人去醉扶歸買回來開胃的山楂糕她才吃多吃了兩口,這醉扶歸不賣山楂糕,冰嫻又吃不下去東西可怎么辦啊?”
王妃眉頭也蹙了起來,人家醉扶歸不賣山楂糕,她哪里知道該怎么辦,“醉扶歸除了山楂糕,別的糕點也都不錯,換一種吃著試試。”
王妃話音才落,五太太方才手里的茶盞接口道,“今兒怕是不成了,醉扶歸的糕點只有那么多份,這會子再去怕是沒有了,前些日子王嫂屋里的山楂糕不就是宛清做的么,吃著味道還不錯,不如就讓宛清做一份給冰嫻嘗嘗就是了。”
宛清坐在那里聽著眉頭就蹙了起來,她最怕的就是將吃食送到冰嫻郡主手里頭,她們還偏偏要她這么做,前世可沒少看這之類的電視劇,萬一出了什么事可就是她的過錯了,再說了,大夏天的誰喜歡待在廚房里做糕點,她可有些日子沒進廚房了,方才沈側妃可是說,冰嫻郡主現在什么都吃不下去,就能吃兩塊山楂糕,這吃一回合她胃口,那她豈不是得天天為她待在廚房里了。
王妃聽了臉色倒是沒什么變化,做一回糕點算不上什么,只是這天氣熱呢,待在屋子里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廚房了,冰嫻雖然也是她兒媳,但是打心眼里她自然最疼的還是宛清,不愿意宛清受這個罪,可要是不讓,回頭她們一準鬧到老夫人那里,宛清還是得下廚。
沈側妃也是不大樂意,誰知道她會不會在糕點里加點什么,可是冰嫻不吃東西身子怎么受的住,大不了讓人看著點就是了,這么想著,沈側妃就抬眸去看宛清,見宛清不接話,眉頭就蹙了起來,隨即展了開來,笑對宛清道,“我也知道天氣熱讓你下廚做糕點難為你了,只是你大嫂懷了身子胃口比較特別,也就醉扶歸的山楂糕能入口,不然吃什么吐什么,時間久了身子哪里受得住,不過幾個月的事,就先委屈點你了。”
梳云站在宛清身后聽得火氣都沖了出來,懷了身子就了不起了啊,人家十三皇子想吃少奶奶燒的菜都得三求四求的,她倒是一句話就讓少奶奶為世子妃下幾個月的廚呢,她以為她是誰是誰啊,要是少爺在這里看不拿主子砸她腦門去,將少奶奶當丫鬟使喚了!
王妃聽了臉也沉了些,三兩天的還好說,幾個月,這口張的未免太大了些,王妃道,“讓冰嫻吃幾個月的糕點,這身子怎么受的住,還是得另想法子。”
五太太點點頭,“王嫂說的不錯,還是將這幾日挨過去再說,幾個月天天吃山楂糕人也吃膩了,冰嫻早上吃了多少?”
冰嫻郡主聽了回道,“吃了不少。”
冰嫻郡主還沒說完,百合聽了忍不住道,“世子妃在來這里的路上全給吐了,就等著吃山楂糕呢。”
沈側妃聽得那個心疼,再聽等著吃山楂糕,直拿眼睛去看宛清,見宛清坐在那里巋然不動,臉就沉了下來,不過就是幾回糕點而已,也沒讓她做別的什么,這點面子都不給,沈側妃臉沉的恨不得讓人來拖宛清去廚房了,就聽宛清回頭看著梳云,“上回爺說醉扶歸的糕點可以定制是不是真的?”
梳云聽得嘴巴微張,眼睛眨巴了兩下,當下明白宛清的意圖,隨即點頭,“奴婢是這么聽少爺說的。”
宛清聽得點點頭,回頭對王妃道,“母妃,宛清手藝拙劣比不得醉扶歸的糕點,做了大嫂怕也是食難下咽,宛清讓丫鬟去買回來成嗎?”
王妃聽得點點頭,如此正好,宛清見王妃同意了,轉頭就去吩咐梳云,“去拿了醉扶歸的牌子,待會兒你帶著世子妃的丫鬟跑一趟醉扶歸,再拿五百兩銀子一并帶去。”
梳云聽得點點頭,福身回醉扶歸了,京都的醉扶歸她還沒去過呢,要定制食物可不得拿著牌子去才成,不然就得去半月坊找人帶路了。
宛清笑看著冰嫻郡主,冰嫻郡主臉有些微紅,“讓你破費了,回頭我讓丫鬟把銀子給你送去。”
宛清搖搖頭,笑道,“不過一點銀子罷了,大嫂這么客氣做什么,你好生養胎才是正緊。”
宛清這么說冰嫻郡主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沈側妃也是滿意的不行,這么做正好放心,只是沒想到她跟半月坊熟,跟醉扶歸也熟呢,連什么牌子都有,上回她做的什么冰淇淋醉扶歸也有的賣呢,只是當冰嫻郡主的丫鬟百合回來一說,臉色就高興不起來了,定制糕點貴著呢,醉扶歸的糕點五兩銀子一盒原就不便宜了,定制是這個的五倍,宛清預先付了五百兩,也不過能管二十天罷了,與宛清來說,不過就是吩咐一句話的事,銀子轉著轉著還是在自己的兜里。
百合跟著梳云才走,玉蓉就回來了,上前福身道,“門房說昨兒確實有信送來,好像就是二少爺送回來的。”
什么叫好像就是?宛清聽著眉頭緊蹙,就聽王妃道,“那信呢,快拿來。”
玉蓉搖搖頭,為難的道,“門房說信被老夫人拿去了。”
宛清和王妃聽著臉就冷了下來,信被老夫人拿去了,王妃當下就站了起來,邁了步子就往老夫人屋子里去,沈側妃是明白的見王妃沉了臉的,忙站起來道,“昨兒你們去祭天了,門房怕宸兒有什么急事,就將信送到了老夫人那兒。”
王妃聽得臉更是冷了,玉蓉可是說信是被老夫人拿去的,沈側妃這話卻是說信是門房主動送到老夫人那里的,這是幫老夫人找說辭呢,“既然沈側妃知道信在哪里,方才本妃問的時候,你怎么不說?”
沈側妃聽得一怔,隨即笑道,“妹妹一門心思全放在了冰嫻身上,沒注意聽姐姐說話呢,方才要不是玉蓉提起,我也想不起來。”
王妃聽得目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由著宛清扶著往老夫人屋子走去,老夫人正在屋子里寫字呢,王妃進去也沒行禮,直接道,“老夫人,宸兒寫給我和宛清的信呢?”
老夫人見王妃這么無禮,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給她行禮,臉就沉了下來,把手里的筆往桌子上一扔,估計是沒仍準,直接落在了才抄好的女戒上,辛辛苦苦憋著滿肚子氣抄了半天才抄好的女戒就這么給毀了,氣的老夫人把筆拿起來扔到地上去了,沉了聲音道,“沒見到我正在修身養性嗎,門口的那群丫鬟都是死人嗎,人進來了也不知道稟告一聲,給我拖出去打!”
老夫人話音才落,一個小丫鬟就出去了,緊接著一陣哀嚎聲就傳了來,沒叫兩下,聲音就弱了下來,估計是被人給捂了嘴,王妃才不管老夫人打誰,白皙如玉的手伸著,“信呢?!”
沈側妃站在一旁直個朝老夫人使眼色,老夫人眉頭蹙了一下,眼神凌厲的看著王妃,“信在我這兒怎么了,我是宸兒的祖母,想孫兒了,看看他的信有什么不可以嗎?!”
宛清聽得直無語,這臉皮厚的無以復加了,整個錦親王府的臉皮加起來都沒她的厚,未經允許就看人家的信她還有理了,要是擱在現代,她一準送她去好好改造改造,宛清憋了一肚子的氣,嗡了聲音道,“那看也看過了,相公的信老夫人可以給我和母妃了么?”
宛清可是福了身子道的,老夫人見王妃臉已經沉了,不好再擺臉色了,使了個眼色給方媽媽,方媽媽忙下去取信了,就聽老夫人淡淡的看著王妃,“宸兒的腿到底如何了?”
宛清聽老夫人這么說,心都在打顫,她知道莫流宸給她的信里不會寫這些,可是王妃最關心的就是這個,里面肯定是會提到的,也不知道現在好到何種程度了,上回能踩螞蟻了,這回踩的又是什么呢,蟑螂老鼠還是別的什么?
這些都還是次要的,問題是寫給她的那封信啊,王妃只第一次著急著看信,沒瞧見信封上的字才拆了開來,也只看了一眼就原樣裝了回去,可老夫人巴巴的劫信的事都做出來了,會不仔細看個究竟嗎?
老夫人問話,王妃沒有回答,實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說宸兒能踩螞蟻了嗎,她說不出來,老夫人哼了鼻子道,“半月坊的醫術不也就那樣,都快一個月了還不是沒什么起色,只知道帶著宸兒四下瞎溜達,這么大熱的天氣沒得中了暑氣,想法子早些讓他回來才是正緊。”
方媽媽將信交到王妃手里頭,王妃理都沒理老夫人,轉身就走了,宛清自然跟在了身后,這老夫人不能太給臉了,就該好好涼涼她才是,兩人明白的沒將她放在眼里,氣的老夫人將桌子上的筆墨紙硯全扔了,方媽媽那個急啊,上面還有才抄好的女戒呢,這下子全給毀了,也不知道待會兒哪個丫鬟跟著倒霉了,二少爺的信不就那樣嗎,腿要是能治不早治好了,哪里就威脅到世子爺了。
宛清忍著滿肚子的心跟著王妃走,原以為要到王妃屋子里才能看到信,哪知道王妃跟她一樣,心里急著呢,老夫人方才那么說,王妃以為莫流宸的腿又發病了,出了屋子里就把宛清的信給了宛清,王妃自己也拆了。
宛清忐忑著心,打開信,才瞄了一眼,眼睛就睜大了,原以為上面肉巴兮兮的話要寫上一籮筐,哪知道上面就幾個字:娘子,等著為夫的驚喜!
宛清瞅著這幾個斗大的字,一個愁字才下心頭卻上眉頭,眉頭那個蹙,嘴巴那個撅,心里像是有貓在撓一般,兩個特大問題在腦子里回旋著,什么驚喜?要等多久?
題外話
神馬驚喜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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