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她寫的香方就是用成堆的香把人埋了都聞不死人,他們竟然就敢用這樣的理由封了半月坊,真是活活氣死她了,莫流宸卷了卷手上的紙條,眉頭緊蹙,宛清疑惑的看著他,“相公,這事怎么辦,北瀚成了心的逼你去給他當牛做馬,你去不,要是你去的話,那我怎么辦?”
莫流宸回頭看著宛清,輕瞪了宛清一眼,宛清下意識縮了下脖子,就聽莫流宸道,“璟蕭然有求于人,哪會真拿半月坊怎么樣。”
宛清自然也知道當心的過早了點,“可你要是不去,他沒準真的會把半月坊怎么樣。”
莫流宸輕摟了宛清往正屋了走,邊走邊道,“這些時日你是真的不能上街了,連想都不能想。”
宛清聽得望了眼天空,怎么就不能悠閑個一時半刻呢,難不成她真的不能去逛街,一逛街必惹出來許多事,宛清抬眸望著莫流宸,“你擾了人家臨安王的皇帝夢,他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尋仇上門來,他不是和東冽狼狽為奸嗎,不逃去東冽,怎么反倒跑到咱大御來了?”
說起這個,莫流宸心里也疑惑不已呢,臨安王大勢已去,這里又是大御,半月山莊的地盤他如何報仇,不知道他來是有何意圖,只能別人出招,他們見招拆招了,莫流宸想到什么,突然問宛清道,“昨兒在齊府,那個吳姨娘左手上是不是紋有杏花?”
宛清聽得嘴微撅,一副胃里泛酸的樣子,瞧莫流宸一本正經,仔細想了想,的確紋有杏花,不由得問道,“怎么了?”
莫流宸沒有回答宛清的話,一個手勢打著,暗處一個暗衛閃出來,莫流宸吩咐道,“去查查齊府吳姨娘的來路,這幾日都見過什么人。”
暗衛點頭閃人,莫流宸見宛清眼睛睜圓了瞅著他,滿臉的好奇,這才道,“以前曾在臨安王府見過他府上的歌姬,左手右肩上都紋有杏花。”
宛清聽了直接橫了他一眼,莫流宸瞧宛清的樣子,心情大好,宛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往別處走,莫流宸輕笑一聲,轉身回了書房。
宛清走著,那邊竹云朝她跑了過來,臉上有些擔憂,宛清瞧只有她一個人,眉頭微蹙了一下,竹云已經站在了跟前,有些氣喘吁吁的,“少奶奶,梳云和南兒北兒暈倒了。”
宛清眉頭緊蹙,“好好的,怎么暈倒了,脈象如何?”
竹云扭了眉頭想了想,回宛清說不知道,可半道又改了口,“之前梳云好奇少奶奶的香爐,叫南兒北兒一塊瞧去了,一早上也沒碰別的什么。”
宛清忍不住撫了下額頭,直在心里罵梳云活該,讓她把香爐拿去扔了便扔了就是,誰讓她亂碰了,“讓她們三個好好長長記性,你去拿小鋤頭來,我們去花圃。”
竹云瞧宛清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香爐有問題,梳云完全是活該,少奶奶屋子里用的東西不會害人性命的,梳云和南兒北兒不礙事,想著,竹云忙拎了裙擺往回走,宛清自己往那邊花圃走去,因為不是春天,所以花圃的花種的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移栽來的,這片花圃要全種上花估計得等到明天春天,宛清才到,竹云就把小鋤頭拿了來,宛清接過彎腰鋤起草來,竹云忙道,“這些粗活奴婢來就好,少奶奶您一旁瞧著就成了,不如您去逛逛花園,這里交給奴婢打理。”
宛清回頭呲了竹云一眼,鋤草也有它的樂趣好不好,半月山莊很大是不錯,可來都半個多月了,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天天看著也會有些疲勞的,不鋤草來打發時間豈不被活活悶死,宛清繼續鋤著草,竹云在后頭把草裝進竹簍里,雖然這些是可以作為肥料的,可惜有礙瞻觀,所以都另外施肥。
宛清在這里忙活了大半個時辰,畢竟是雙身子,一會兒就累了,宛清站起來看著花圃,規劃著哪一塊中什么花,什么時候中,竹云都一一記在心里,瞅著宛清額頭有細密的汗珠,便瞄了遠處的溫泉道,“忙活了半天,少奶奶定出了身汗,不如去泡泡溫泉吧,奴婢去給您拿衣裳來。”
宛清擦著汗珠,點點頭,竹云拿著竹簍就往遠了走,宛清則往溫泉處走,脫了衣服下溫泉,那個愜意啊,不一會兒竹云就拿了衣裳來,回稟了梳云幾個丫鬟的情況,雖然是醒了,可四肢還是有些無力,這會子都在屋子里養著呢,宛清沒說話,竹云說完出去采了好些的花瓣來,給宛清撒到溫泉里,然后就出去了。
宛清拿兩片花瓣把眼睛遮著,就躺在那里曬著太陽泡著溫泉,突然眼睛一陣刺眼的光傳來,宛清下意識的拿手去擋著,抬眸就見莫流宸俯身瞅著她,宛清往下看,就見他碩健的胸膛,上面還有水珠,宛清伸手去幫他擦擦,手才碰上,就被捉住了,耳邊是一個炙熱略帶沙啞的聲音,“已經過了兩天了,今天正好三個月整。”
宛清還沒來的及說話,口中就忍不住溢出一聲輕吟,下一秒,所有的聲音都沒了,只記得一句話,“別擔心,為夫會很輕的,不會傷著孩子。”
至于溫泉里發生些就不多了,宛清醒來時人睡在了溫泉旁的小竹榻上,眼睛上罩著輕紗,沒有刺眼的陽光,宛清站起來,那邊莫流宸正在束腰帶,覺察到宛清醒了,回頭那一剎那,宛清覺得比陽光更加的耀眼,想著他的溫柔,宛清臉有些發燙,又原樣躺了回去,輕紗又把臉罩住了。
莫流宸走過來,俯身擋住她的陽光,“齊府少奶奶和舅舅都來了,你不去見見?”
宛清一聽,立馬扯下面紗,瞥頭去望天,都正午了,“你怎么不早說,我睡多久了?”
宛清說著,就站起來,豈料腿一軟,沒差點栽地上去,莫流宸忙抱住了她,瞪了她道,“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見不到他們了。”
宛清努努嘴,嗆他的話說不出來,莫流宸知道宛清想說的什么,只是宛清沒說出口,他就當不知道,忍了三個月,天知道他昨晚是怎么捱過來的,便抱著宛清往外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宛清直依舊的哈欠連天,幾個丫鬟都守在了外面,梳云臉色那個訕然,生怕宛清罰她,她是看那么精美的香爐扔了可惜嘛,要知道少奶奶畫那個香爐都畫了整整一個下午,畫掉了多少畫紙,她好奇里面長的什么模樣,沒料到一碰一碰,就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噴了出來,還沒聞出什么味來,人已經倒地了。
梳云還在努力的嗅鼻子,想那事什么味兒,一旁的南兒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宛清又指了指她的脖子,外之意就是宛清的脖子處有些什么,梳云眼睛眨巴了兩下,瞥頭去瞅竹云,竹云看著被莫流宸抱走的宛清,忍不住嘆了口氣,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這似乎不是她們做丫鬟能管的?
宛清被抱著往那邊走,心里急的不行,太磨蹭了,只是才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凌清衍的說話聲,宛清怔了怔,那聲音該是從大門處傳來的,那就是還沒進來了,宛清怕被人瞧見,忙示意莫流宸放她下來,莫流宸瞅著宛清的腿,宛清恨不得咬他才好,莫流宸拿宛清沒辦法,只得放她下來了,那邊小廝打扮的暗衛領著凌清衍進來,宛清忙上前福身行禮,凌清衍瞅了瞅宛清,“你娘讓我問問你,身子有沒有什么大礙,我瞧見步伐輕浮,沒事吧?”
宛清眼角抽抽兩下,連著搖頭,“溫泉泡多了些,腿軟。”
凌清衍不疑有他,說腿軟就下去歇著,他來是找莫流宸的,幾個丫鬟一聽忙撫著宛清下去了,回正屋的半道上,竹云幾次三番欲又止,那個沒差點被憋死的表情,瞅的宛清眉頭蹙了又蹙,“怎么了?”
竹云抿了唇瓣,伸手指了指宛清脖子處的草莓印,一咬牙,苦口婆心的勸道,“王妃千叮嚀萬囑咐,讓您和少爺離的遠一點。”
宛清一聽,脖子刷的一些熱了起來,狠狠的一瞪把竹云的話全瞪沒了,一旁的梳云見竹云死腦筋,忙拽了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后送上一記大白眼,那邊宛清繼續往正屋走,竹云瞅著梳云,“王妃交代的,我。”
梳云再白她一眼,“你是大夫還是王妃是大夫啊,那是少奶奶和少爺的小少爺,自然他們最寶貝了,怎么可能讓小少爺有危險呢,不然少奶奶還不活刮了少爺去,笨。”
梳云說完,昂著脖子追著宛清走遠了,留下竹云和南兒北兒幾個面面相覷,南兒湊過來,斟酌再三道,“梳云姐姐說的有理。”
宛清以為李秋沫來了,沒想到屋子里空蕩蕩的,壓根就沒一個人,宛清想估計還在來的路上,也不知道脖子處到底有多少的印子,忙去了臥室,對著鏡子把某人一頓臭罵,然后挨個的抹藥,然后施了些粉,就全蓋住了,才收拾妥當,外面北兒就進來稟告道,“齊大少爺和齊大少奶奶來了。”
宛清忙去了正屋,莫流宸已經端坐在了那里,正和齊大少爺說著話,李秋沫忙過來扶了宛清,又是一陣道謝和致歉,原因無他,那戴面具的賊人壓根就是子虛烏有,白白連累了宛清和莫流宸跟著受了一回罪,還有就是太醫昨夜到了,幫著齊老爺把了脈,那個慶幸之,聽得他們后脊背冷汗涔涔的,若非解毒及時,齊老爺這會子已經躺在棺材里了!
再想著昨兒宛清那云淡風輕的態度,怕說出來嚇著他們了吧,這可是救了他們爹一命啊,齊大少爺和齊大少奶奶對著莫流宸作揖道謝又是給宛清道謝,原本家丑不可外揚,可對于救命恩人就沒那么多的顧忌了,原來是齊老爺撞到吳姨娘和男子茍且,挨了一棍子才暈倒的,至于中毒,該是大夫瞧過之后,吳姨娘喂下去的,估計是掐準了時間,太醫到之前齊老爺必死無疑,所以才敢大著膽子鬧,那戴面具的賊也是她丫鬟說出來的,至于有沒有,他們也不知道,因為丫鬟死了。
宛清聽了直去望著莫流宸,她知道莫流宸的懷疑,他懷疑吳姨娘不是大御的人,就算是大御的人,那也曾在北瀚臨安王府待過,宛清笑問道,“不知道這吳姨娘有何過人之處,如此蒙受齊老爺眷愛。”
說起這吳姨娘,李秋沫的丫鬟是一萬個鄙夷,不等李秋沫開口,便把吳姨娘的身世道了來,果然是歌姬出身,不是齊老爺從那勾欄院贖出來的,而是元大人送于他的,齊老爺精通音律,元大人瞅那歌姬唱歌跳舞都不錯,就送給了他,帶進齊府,恩寵有加,望族之間互送歌姬很平常,也說不上故意有些什么,不過就是聊表交情罷了,看來之前元大人急急回去,怕是吳姨娘的事震驚到他了,畢竟人是他送的,出了事他脫不了干系啊。
宛清啜著茶,隨口問道,“吳姨娘放了這么大的罪,不知道府上如何處置的?”
李秋沫被宛清問的一怔,有些訝異,她知道宛清不是那愛管閑事的人,不然昨兒也不會開了藥方就走了,齊府的事還比不上逛街在她心目中來的重要,可現在這么問,莫不是吳姨娘有什么吧,李秋沫回道,“昨晚府里進了賊,爹還未來得及審問,她就被人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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