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宸聽著宛清的直,忍不住抽了下眼睛,果然只有她處理不了的事才會巴結他,“那就讓岳父真病好了,娘子,你說是斷胳膊好還是斷腿好?”
“斷你最好了!去,閃一邊去,白浪費我一番力氣了,捏的我肩膀都酸了,你賠我!”宛清說著,就把肩膀對準了他,手自己捏自己,示意他把之前她捏的全給她捏回來,瞅的莫流宸眼角直打顫,他娘子未免也太小氣了吧,不過就是捏了一會兒,至于么,那是不是他斷岳父一條腿,他還得賠上一條?
宛清見他半天不動手,直接就把他手拽了搭自己肩上,才交代完把藥箱子給端寧郡主送去的竹云進屋瞧得無的望著天花板,糾結著少奶奶肩膀酸她是不是該幫著捏捏,可就怕少奶奶稀罕少爺的,扭了扭眉頭,竹云轉身出去了,梳云那丫頭買個糖葫蘆都一個多時辰了,還不知道回來!
莫流宸無奈,只得幫宛清捏回來,宛清臭著鼻子喊著力道輕了力道重了,真是一點也不客氣,哼,回頭讓你再奴役她去,莫流宸瞅著宛清那上挑的眉梢,“娘子手里沒有毒藥?”
宛清聽了回頭望著他,搖搖頭,她手里倒是有不少制毒的方子,可是都沒有成品,制了也沒地方用啊,有的只是懲治人的癢癢藥,宛清望著他,“用毒不大好吧,怎么說也是我爹跟舅舅,回頭知道是我下的手,一準跟我吹胡子瞪眼罵我不孝,又不是只有自虐的辦法,你就不能幫著想點別的啊,讓皇上主動改變主意不成么?”
這些辦法宛清早在腦海里出現過了,可是都不大理想,上回的天花之癥,她祖母沒差點被嚇死了,這要再來一回,她那身子骨能受的住嗎,還有她舅舅了,舅母懷了身子,萬一他怎么了,她能不擔驚受怕,這兩個都是不能受到驚嚇的主啊!
宛清說讓莫流宸想辦法讓皇上主動改變主意,莫流宸忍不住揪了宛清的鼻子,“什么叫金口玉,岳父要是不去北瀚那就只能去監牢住了,你要是怕被罵,就寫封信給舅母,讓她下毒就是了,不過就是身上起些紅疹,我再跟林老太醫打聲招呼,就差不多了,至于岳父,他肯定會去探病的。”
這個辦法已經很好了,可宛清還是覺得不大滿意,只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別的什么好辦法,祝賀的隊伍三日之后就啟程了,再耽擱下去以致她爹跟舅舅臨時出事惹惱皇上打亂了行程罪過可就大了,沒準會斷送掉她爹和舅舅的前程,宛清想了想,招手吩咐竹云準備制藥,她自己則去了書房,給周文怡寫了封信。
宛清寫完信出來,外面梳云帶著南兒進屋來,手里拎著個小籃子,蒙了塊薄紗,那邊竹云走過來,眉頭緊蹙,“讓你們出去買東西,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梳云聽了呲了竹云一下,把小籃子打開,“昨兒少奶奶不是說扇子使的不順手嗎,奴婢去了趟山莊,把扇子給您取回來了。”
說著,拿了把小扇子出來給宛清,宛清接過扇子左右轉著,那邊梳云又拿出來一封信,“少奶奶,這是顏容公主送到半月山莊給您的。”
宛清聽得怔住,把扇子交給竹云,接過信,拆開來一看,臉上立時染上一抹怒氣,看完整封信,眼睛都沒差點怒紅了,嚇了竹云梳云一大跳,正欲問宛清出了什么大事,宛清已經轉身往書房去了,兩丫鬟準備跟上的,宛清卻是回頭讓她們兩個把準備好的藥制成藥粉,竹云梳云只得忍著一肚子的納悶轉道去了藥室。
書房里,莫流宸正跟冷灼交代什么話,見宛清推門進來,臉色很難看,不由的緊蹙沒有,揮手讓冷灼先下去,他則從梨花木的椅子上站起來,走過來,擔憂的問道,“方才還好好的,怎么一轉眼就這么大的火氣了,誰惹著你了?”
宛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誰惹到我了,還不是你那善解人意的好姨母!這是顏容公主的信,你自己好好瞧瞧吧。”
宛清說著,氣悶悶的把信塞他手里頭了,莫流宸很是詫異,不解的把信展開,眼睛橫掃,臉色也不大好了,那邊宛清還咕嚕冒出來一句,“以后該喊你姐夫了。”
信上寫了些什么,宛清真是越想越是火大,那邊莫流宸看完信轉頭看著宛清,還是頭一回看宛清氣的這么火大呢,莫流宸把信擱在桌子上,走過去攬著宛清,“別氣了,這不是只是建議嗎,皇上又沒有下旨。”
宛清呲牙,把信拿過來翻給他看,“瞧見沒有,這信是三天前寫的,誰知道這三天發生了什么,嫁給你都快一年了,我竟然都不知道我跟你竟然八字不合!”
宛清說的頭頂都在冒青煙了,整封信上的內容概括起來無非就是兩件事,溫貴妃一直對莫流宸斷腿之事心有愧疚,一直想著彌補他,他不缺銀子也不缺旁的什么,如今她身懷有孕,沒辦法伺候他,所以她就送個平妻給他,送的還不是別人,是顧宛容,這事溫貴妃跟皇后提了,皇后沒同意,溫貴妃就去求皇上,讓皇上全了她這做姨母的一番好心。
為什么要娶平妻,除了她伺候不了外還有別的更大的理由,溫貴妃找人給他和顧宛容算算可有八字不合,順帶把她的也算了算,沒想到啊,顧宛容跟他的很吻合,她這個正妻居然克他!他們兩個命里都缺木,兩人待在一塊兒,正好搶木起爭執,而顧宛容正好可以彌補了這一點。
再者,錦親王府自娶了她之后,烏煙瘴氣一直就沒消停過,現在又連死了好幾個人,得除除晦氣,如何除,辦喜事是最好最有效的辦法了!溫貴妃還是站在她的立場考慮才娶的顧宛容,兩姐妹情深,共事一夫,將來定能傳為一段佳話。
信上沒說皇上同沒同意,但是溫貴妃的意圖已經表明了,就是見不得她好過,氣死她了,宛清牙齒磨的上下撞擊,聽得莫流宸眉頭一下蹙似一下,忙摟緊了她,“別生氣了,為夫又不會娶她,你擔心什么,別把咱兒子氣壞了。”
宛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娶我的時候都沒合過八字嗎?”
莫流宸扭了眉頭想了想,隨即搖搖頭,宛清氣的胸脯劇烈起伏,“你們古代人成親不都要合八字的嗎,怎么你不用?”
莫流宸被宛清那句你們古代人弄暈了,以為宛清一時氣極說了胡話,捏了宛清的鼻子,“母妃認定了你,不管八字合不合,我都會娶你,難不成八字不合我就不娶你了?”
宛清聽了眉頭緊蹙,這話好像當真有些什么呢,宛清忙拽了莫流宸問,莫流宸拗宛清不過,只得把合八字那會兒發生的事說給宛清聽,宛清聽得哭笑不得,她就納悶呢,依著老夫人對她的厭惡程度,勢必會千般阻攔他娶她,沒想到還真的出現過八字不合的情況,宛清撫著額頭揉著太陽穴,古代合八字不過就是找人算算五行陰陽,再就是把兩人的八字放在列祖列宗面前三日,若是這三日府里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倒霉事,兩人的八字就算合了,而她跟莫流宸那會兒,王府里還真的有事發生,老夫人吃飯時,湯羹勺子突然斷了!這還是小事,沒想到,青花瓷的碗也能在老夫人手里碎的一片片的!
這還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呢,大事還在后頭,把兩人的八字放在祖宗牌位前,沒想到先王爺和先王妃的牌位竟然倒了,這可不是小事情,只是當時放八字是王妃親自動的手,王妃說牌位倒掉是她一時不小心碰到了供桌,都是她的過錯,老夫人想說是她克的都不成,當著王爺的面,王妃要在祠堂跪上三天以作賠罪,王爺沒允許,只說這事誰也不許再提,宛清和宸兒是否八字不合,他會親自找人算,至于算出來的結果如何,王爺沒說,旁人也不敢問,就那么一直耽擱著,要真的不合,王爺為了自個兒子的安全也不會娶她不是,這也是為什么宛清嫁進王府沒人提這事的原因,還有老夫人碎裂的碗,也查出來是某個人丫鬟磕碎了,怕老夫人活活打死她,特地用了粘土重新沾好,不關宛清什么事。
宛清聽得直眨眼,“那到底是合還是不合,父王算的結果如何?”
莫流宸一個白眼翻著,“父王拿了咱兩的八字要出去,母妃把他追回來了,沒給父王算。”
宛清愕然睜圓了眼睛,不明白,很是不明白,王妃有多寶貝他啊,萬一她真的克他,王妃怎么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呢,宛清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莫流宸忍不住捏了宛清的鼻子,“母妃不信他們,為夫斷腿久治不愈時,母妃也找人算過什么時候能好,那些人說不出兩年就能好了,結果不也沒站起來,母妃看著他們就氣,他們說什么母妃也不信了,母妃說信他們還不如信她自己。”
宛清嘴巴張的更是大了,想不到王妃連他腿什么時候好都讓人算過,那該是找大夫的事,那些術士怎么能算得準,王妃自此就不信他們了,連合八字都不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對王妃此舉,宛清只有兩個字形容:剽悍。
宛清無的看著莫流宸,當初沒算八字,現在沒成想被人抓到把柄利用上了,他現在腿好了,腦子清明了,將來錦親王的位置肯定是他的,錦親王守護大御的職責也會落到他肩上,萬一這么個寶貝被她給克壞了有個三長兩短的,皇上怎么會允許,宛清想著真是腦殼生疼,那些欽天監的人,還不都奉命行事,只要打聲招呼不就成了,你們在朝廷里混飯吃不容易,可也別拖她下水啊,“相公,咱八字相克這事怎么辦?”
莫流宸揪了宛清的鼻子不放,“什么八字相克,咱是命里注定,要克你也是克他們。”
宛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指一個個掰開,“我什么時候克他們了,他們那時壞事做盡,天網恢恢,我要是有克人的本事,我現在頭一個就想把你姨母給克了,相公,你不介意吧?”
莫流宸眸底含笑的搖搖頭,“要是娘子功力不夠,為夫幫你一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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