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對宴會抱著很大的期待,所以很快的就坐定了,那大圓亭子自然沒有宛清她們這些小輩的份,坐的都是王爺王妃級別的,但是大亭子下最好的位置就是莫流宸和莫翌軒他們的,就這么往下了排,井井有條,右邊的是成過親的,左邊的都沒有,宛清身后就是君瑤,下首是三皇子,沒辦法,誰讓莫流宸扛著兩個身份在呢,比皇子要稍稍尊貴那么一點點。
坐定,宛清才端起茶啜了一口,那邊公鴨嗓子穿云而來,“皇上駕到!”
宛清匆匆忙把茶盞放下,給皇上皇后還有溫貴妃淑妃賢妃等重量級人物行禮,能來的估計都來了,宛清想。
這邊皇上坐定,那邊公鴨嗓子又響了起來,北瀚皇帝和王爺公主來了,還有東冽太子和肅王也來了,宛清無語了,這估計將會是大御史上絕無僅有的一次宴會了。
位置都是定下的,是按照請帖下的,所以都有預留,至于各國權貴在一塊兒互相客氣的話,就不多說了,宴會要緊。
上了茶,上了糕點,那邊就有丫鬟和小廝拿著竹簽過來了,一人抽一個,登記在冊,當然了,這樣的事只有那些未曾嫁去的少爺和大家閨秀有,這一圈下來,就費去了小兩刻鐘,那邊皇上還不知道這到底是如何工作的呢,端王爺在一旁解釋著,皇上聽得是嘖嘖點頭。
丫鬟和小廝拿著登記的名冊過來,端王爺拿了小廝手里的,遞到皇上手里,“皇上,您挑一個先表演的吧。”
皇上掃過去,序號后面就是人名,皇上隨口來了一個,“十四號。”
皇上話音落,那邊公公就扯著嗓子喊,序號十四的是個侯爺世子,當下拿了一把玉笛過來,先是給皇上行禮,然后才吹簫,吹完了,按照之前的約定,他可以隨意報一個序號,對應的是大家閨秀這一邊,喊到誰便是誰上臺表演,大家閨秀表演,可以報一個序號,但不許重復,就這樣一個大家閨秀一個世子少爺輪流表演,因為充滿了未知性,這才足夠吸引人,尤其是被報序號的時候,心都在嗓子處提著呢。
宛清瞧的也是津津有味,想著要是一個月能有這么一次也是挺好的,不過也只是想一想,夏季舉辦賞蓮宴,冬天有梅花宴,稀罕才覺得珍貴。
想不到下一個便是顏容公主,一曲曼妙舞姿艷絕天下,這賞蓮宴可沒有什么絹制的蓮花,顏容公主報完了序號,那邊洛親王世子莫城謹上臺來,顏容公主臉微微紅的下去了,路過宛清的時候,宛清笑的她都想挖地洞,嗔瞪著宛清走了,莫流宸喝酒,搖頭,“娘子,收斂一點。”
宛清撅了嘴瞅著莫流宸,“我又沒張揚,笑也犯法?再說了,人家公主都沒說什么呢。”
莫流宸覷著宛清,她們敢說什么,說了也是落下風,不再說話,繼續喝酒,宴會就這繼續著,這少爺世子足有百來位,再加上大家閨秀,就拿一個人三分鐘來算,也是要一兩個時辰的,盡管來的有些早,可還是肚子餓,糕點什么的壓根不管飽,好在,沒一會兒就有飯菜端上來了,不多,但是有四個菜,實在多了也辦法幫著實現,桌子太多,人太多,廚房忙活不開啊!
差不多宛清吃飽的時候,這一項活動才停止,一個個的都心奮不已,沒辦法,古代人素來都保守,這樣的活動只怕還是頭一遭,不興奮都不行,再說了,萬一昏昏欲睡,被喊到了,那面子好要不要了?
這是第一項活動,下面的才是最精彩的,那邊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拿了紙筆過來,讓那些世子少爺將自己的愿望寫下一下,不能太難,但是被人取到,能實現,這邊大家閨秀也一般,將自己的愿望寫下來,也是能被實現的,然后署名,放進箱子里。
這邊是未嫁去的,宛清這邊也是有的,而且很明確,就是專門為了自己的夫君或是娘子量身打造的愿望,不當是宛清這些新婚不多久的夫妻有,就是皇上和那些后妃也參與了,王爺王妃也都寫了,那話怎么說的,入鄉隨俗,來不就是熱鬧么?這可是正大光明的提要求啊!
最主要的還是那些未嫁娶的世子少爺,怎么玩的早四下傳開了,世子少爺一人抽一個大家閨秀的愿望,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去幫著如愿,那邊大家閨秀抽了一個世子少爺的愿望,若是世子看中了被抽到寫著愿望的姑娘,就在里面放上一朵絹花,那邊有,可以自己去取,若是不愿意,那把愿望實現了就成了。
大家閨秀若是同意,也可以放上一片葉子的,直接從樹上拽一個下來就成了,撕下一半,以作憑證。
這些畢竟有些私定終身的意思在里面了,要是傳揚出去,與各自的臉面有些難看,所以呢,誰要是泄密了,以后的賞蓮宴和梅花宴都不會再邀請他了,后果自己掂量。
這些都是外面的傳,并未說開,但是意思就是那么個意思。
很快的,該抽取的都拿到了,世子少爺的很簡單,要么一個簡單的荷包,要么一首曲子舞蹈之類的,大家閨秀嘛,大多是看中了半月坊的什么香,也不會選特別珍貴的,萬一沒有,那不是白瞎了么?所以寫雪花膏,或者是什么簪子的多,也有要上一幅字畫的,比如,靜宜郡主。
靜宜因為宛清特別給端寧打過招呼,讓她吩咐丫鬟把她的紙條拿出來,別攪合在一起了,然后特別的交給小廝,讓他等大家都抽完了,特別放進去給溫君帆,讓他沒得挑,而溫君帆的愿望同樣被送到靜宜的手里,要命的,竟然是一副畫,畫就是湖里的蓮花。
端寧的丫鬟云香路過宛清的,特地給宛清挑了下眉頭,宛清就心知肚明了,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去觀察靜宜的臉色,果然有抹欣喜,宛清立時覺得自己有做紅娘的潛質,再去看溫君帆,果然眸底有笑,宛清感慨,一對有情人啊!
然,這一個時辰也不是玩的,那些大家閨秀有的就拿著東西是要回去同自家娘親商量一番的,當然了,也有不問的,這個全憑自愿,就算以后拿著片葉子上門,不同意就將葉子還回來,將這回的活動當成一次玩笑,一笑而過便罷了,無傷大雅。
一個時辰后,世子少爺都坐了回來,那邊大家閨秀也都坐了下來,世子少爺先把禮物送過來,然后才是大家閨秀送,宛清早被端寧拉到一桌去了,阮文浩被她轟到和莫流宸一塊兒坐了,都在喝酒呢,阮文浩就一個感慨,“小宸啊,宛清的腦子是不是和一般人不大一樣?這么絕妙的宴會都能想的出來,這可是我長這么大來見過最熱鬧的宴會了。”
莫流宸瞥頭去看宛清,宛清笑的清冽,見莫流宸望過來,眉頭輕挑了下繼續看著靜宜和溫君帆,兩人向做了賊一般,笑著,見溫君帆把禮物送到靜宜手里,靜宜眼睛里都是震撼,溫君帆謙謙君子的給靜宜行禮,然后退到位置上坐著,一會兒后,靜宜又拿著禮物去溫君帆跟前站著了,這下震撼的就是溫君帆了,瞧兩人那樣子,宛清和端寧肚子都能笑抽了。
但是各自坐下,拆來禮物后,都笑不出來,沒有落葉也沒有絹花,端寧急性子,直接走過去瞅著,臉面除了一幅畫,什么都沒有,端寧都生氣了,枉費宛清姐姐有意戳和他們,竟然這么不配合,太太太過分了!
端寧真的很想把那畫拿去還給溫君帆,讓他去拿個絹花擱里面,然后重新送一回,端寧嘴巴撅著,回頭看著宛清,宛清眉頭一抬,見端寧招手,便過去了,看著靜宜的畫,端寧讓她打開給她瞧瞧,宛清瞧著那畫上的蓮花,再去蓮湖里對比著,不由的有些挑眉,古人就是古人,這或許是唯一一次自由戀愛的機會,還這么隱晦的扼殺了它,上面畫的蓮花不錯,但有一點詭異的地方,那邊是涼亭上還耷著一朵蓮花呢,宛清可不知道蓮花能自己飄上去。
那邊,溫君帆拿著畫心里也有些難過,里面也沒有一半落葉,但是有一個怪異的地方,那邊是蓮花有一朵只有半片蓮葉,這宴會多重要的一件事,豈能有半片蓮葉?
宛清不大好點破,畢竟沒有蓮花,她說了也不定有人信,還得自己發現才好啊,宛清就這么看著,想著,或許他們有真緣分呢?
那邊打開禮物的人并不多,實在是不大好意思,又或者偷偷瞧上一眼,死活不給外人看,或者玩的好的手帕交私下瞄一眼,大致無外乎這幾種場景。
這邊大家閨秀和世子少爺不好公開,但是旁的可以啊,皇上興致上來了,讓人將木箱子拿來,他要抽幾個人的瞧一瞧,也不算是隱私,畢竟沒有說明不可以看的不是?其實這也是宴會的一部分,讓端王爺端王妃抽幾對夫妻的出來讓大家伙笑笑,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寫的也不會過分,當然,也有不知道的,比如:王爺。
皇上抽了六對夫妻,王爺王妃宛清都華麗麗中招了,還有就是君瑤和端寧,還有兩對,宛清不是很熟悉。
皇上抽出來,那邊公公宣讀出來,先讀的是宛清的:一兩星星二兩月,三兩清風四兩云,五兩火苗六兩氣,七兩煙霧八兩琴音,還有火燒的冰雹要九兩,曬干的雪花要一斤。
公公讀完自己嘴角都抽的沒邊了,這不是成了心的為難世子爺么?那邊皇上瞅著宛清,宛清臉微微囧,恨不得把腦袋埋地里去算了。
所有人都聽著呢,不由的咋舌,這不是一般的為難人,不知道世子爺的愿望是什么?
緊接著,公公就讀莫流宸的愿望了,上面倒是只有幾個字,但是似乎專門為打擊宛清而量身定制的:娘子的愿望收回。
宛清無語,那邊四下都是哄堂大笑的聲音,宛清真的是無地自容了,咬牙切齒的看著莫流宸,莫流宸很無辜,“為夫的耳力很好,娘子的愿望為夫都聽見了,沒法幫著實現,為夫還搭上一個愿望呢。”
宛清撅了嘴,“那你之前的愿望是什么?”
“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一定呢,你又不是我,怎么會不知道?”
“娘子從未主動過。”
宛清立時揮手打斷他,還好沒寫出來,不然,她這輩子都不用出門了,宛清呲牙,不再理會莫流宸,莫流宸妖冶的鳳眸里皆是笑意。
那邊公公再讀王爺的愿望,上面就兩個字,公公是滿頭莫名其妙的霧水,讀起來舌頭都打結:愛我。
公公說完,臉都有些變色,說不出來的味道,乍一聽上去,不少人都掩嘴笑,可轉頭一想,就笑不出來了,王爺要求王妃愛他?難不成王妃不愛他?
公公讀完,趕緊的把紙條擱在一旁小公公端著的托盤上,繼續宣讀王妃的愿望,上面的字也讓人莫名其妙:我只是我。
那邊皇上眉頭扭緊,那邊溫貴妃臉色從愛我兩個字吐出來后,臉色就轉青了,說不出的冷,就連眸底都被寒冰覆蓋了一層。
那邊公公繼續讀,端寧的愿望就是,能吃阮文浩親手做的菜,而阮文浩的愿望是端寧這輩子別再進廚房了,菜太難吃了,結果兩個愿望出來,端王妃和端王爺額頭都在跳啊,端寧嘴撅著,那邊阮文浩趕緊的道歉啊,恨不得把公公拖下去暴揍一頓,然后換個愿望。
而君瑤的愿望是這輩子永遠和莫子衡在一起,莫子衡的愿望是,這輩子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當然了,后面還有一句差點笑抽了全場,有一句,越多越好!
另兩對是對年長點的夫妻,相對來說要保守的多,沒多少笑點,就不提了。
就這六對夫妻就花去了一刻鐘,然后小廝將每對夫妻的愿望還回去,讓各自幫著實現,這邊大亭子里,皇上手上拿著綁在一起的愿望,沒有拆,而是直接交給了公公,他要回宮慢慢看,然后端著茶啜著,眼角卻是瞥著王爺,方才那兩個不當是震驚了溫貴妃和皇后她們,連皇上也震驚了,仿佛覺得這兩個字里飽含了太多,似苦楚又似哀求,可不像他熟知的錦親王,不過錦親王妃恨他也無可厚非,宸兒畢竟在輪椅上坐了六七年,這對宸兒和錦親王妃來說都是沒法抹去的傷痛,可現在不都好了么,連小郡主都有了。
皇上還在想著,那邊皇后卻是來了一句,“錦親王妃頭上戴的是云香珠嗎?”
云香珠三個字把皇上從神游中拉了回來,瞥頭朝著王妃望過去,發髻上的可不就是云香珠么,王妃有些愣,輕點了下頭,那邊溫貴妃眸底瞬時冷冽,隨即覆上一抹笑,“倒是巧了,莫不是我們姐妹心有靈犀,我今兒也戴了云香珠的簪子,當初祖母將一對簪子一分為二,你一只我一只。”
溫貴妃還沒有說完,那邊大太太輕嘆了一聲,“是呢,當時沒差點就羨煞了我,不過可惜了,貴妃娘娘那一只在游湖的時候落在了湖里,好在又失而復得了,已經二十一年了,還是頭一回見你們姐妹兩個同時戴云香珠的簪子呢。”
宛清在下面聽著,嘴角慢慢的弧起,怕是當初的事,大太太是一清二楚的,現在豁出去幫王妃了,溫貴妃的云香珠已經丟二十一年了,那就是在救王爺皇上之前,宛清抿唇淡笑,那邊溫貴妃臉色真是差的不行,皇上臉色也是差,淑妃卻是搖頭笑道,“這簪子是不是二十一年前那一支,除了皇上怕是沒人知道了,這可是皇上送給溫貴妃的。”
溫貴妃沒有說話,皇上也沒有說話,屋子里的氣氛有些的尷尬,那邊二太太卻是訝異的看著王妃,“云謹還戴著碧玉鐲呢?!”
二太太說話的語氣有些訝異過了頭了,眸底卻是帶了抹幸災樂禍的笑,那邊溫貴妃瞥頭望過來,瞧見王妃手上的血玉鐲和碧玉鐲,忍不住眉頭輕隴了一下,隨即松開來,嘴角是一抹淡笑,“云謹素來固執,碧玉鐲一戴二十年也不算什么。”
一個這么說那是湊巧,兩個三個的這么說,那就是詭異了,王爺心里不舒服,不鬧清楚碧玉鐲,他晚上睡了,只怕也會輾轉反側,不由的問道,“碧玉鐲有什么來歷?”
王爺問,那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二太太瞥頭看了眼溫貴妃,溫貴妃端著茶喝著,那邊端王妃打岔道,“一個鐲子而已,戴二十年也不算什么,我這個不就戴了二十年。”
端王妃說著,把手腕上的鐲子露出來,那邊一位夫人笑問道,“那是端王爺送的還是太后送的?”
一句話把端王妃堵了死死的,端王妃瞥頭看著王妃,王妃沒有什么大的表情,仿佛說的跟她并沒有多大的關系,那邊大太太卻是扭了眉頭,王爺和云謹的關系一直淡淡的,云謹知道王爺欽慕的是溫貴妃,一直以來也沒有強求過,可現在不同了,王爺要求她愛他!
大太太有些后悔提及云香珠的事了,只怕會將云謹給卷進去,正想辦法糊弄過去,那邊二太太就笑道,“王爺不知道么?這鐲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個人送的,在寧王府的梅花宴上。”
二太太說的含糊不清,但是意思卻是很明確,梅花宴說的高雅,實則不就是個相親宴,送王妃碧玉鐲的只會是個男子,瞧對眼了,送個鐲子也不算違禮,算是定親信物了。
定親信物!這四個字就像一把刀剜在王爺的心頭上,王爺的臉當即黑沉如墨,那邊宛清和莫流宸也都睜大了眼睛,大太太幫著回緩道,“那鐲子是先國公夫人臨死前給云謹的。”
題外話
靜宜郡主和溫君帆的愛情之路,丫的,我都替他們揪心,⊙﹏⊙b汗
碧玉鐲的事,算是徹底捅出來了,看咱滴二貨王爺有多糊涂撒
還有哦,親,票票灑過來吧鉆石鮮花什么滴,我也拿籃子接著,表客氣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