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不提愛,句句皆是愛。
他的字如他的人一樣,修長勁挺,仙氣翩翩,一橫一捺皆見風骨。
這幾幅字,回頭讓元瑾之拿去裱。
次日一早。
沈天予來到顧楚帆的臥室。
他敲門而入。
施詩正在幫顧楚帆涂藥,涂的是沈天予特制的促進傷口愈合、祛疤的藥汁。
那藥很有效,但是涂在傷處特別疼。
顧楚帆張著嘴倒抽著冷氣,不停地叫喊疼。
聲音是孩童的天真的聲音。
沈天予神色一頓,暗道顧近舟不是說他好了嗎?為什么還是這種聲音?
他剛要轉身出去,去問顧近舟,卻見顧楚帆在施詩看不到的方向,朝他眨了下眼睛。
沈天予明了。
這小子故意裝傻。
從前那個開朗活潑、風度翩翩、幽默風趣的笑面小佛回來了,他果真忘了那四年沉痛糾結的記憶。
施詩是專業皮膚科醫生,幫他涂藥,手法輕柔熟稔,動作飛快。
顧楚帆仍在叫喊疼,撒嬌似的。
施詩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幫他涂一會兒藥就停下,哄他:“不疼,不疼,咱們歇歇再涂。”
顧楚帆故意用童真的聲音問:“姐姐,如果不涂藥,我臉上留疤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施詩心早已滄桑,可還是被問得臉一紅。
明知他現在是十歲孩童的智商,她還是紅著臉說:“喜歡。”
“真喜歡?”
她垂下睫毛,用力“嗯”一聲。
顧楚帆一臉天真,望著她清瘦的臉,“哥哥說我是個傻子,你為什么會喜歡一個傻子?你長得這么漂亮,又是醫生,肯定有很多人追你。”
施詩鼻子發酸。
是啊。
那該死的刻在骨子里的自我犧牲精神,害了她。
他好好的時候,她不敢靠近他,不想讓他夾在她和白忱雪中間左右為難。
他車禍受傷,傻了,她反倒敢靠近他了。
“姐姐,你哭了?”顧楚帆故作好奇地問。
施詩抬手擦淚,仰頭沖他蒼白地笑了笑,“我沒哭,就是眼睛太干了。”
顧楚帆望著她,她是施詩,卻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愛說愛笑、熱情活潑、鮮活健康的小學妹。
她現在是一個蒼白清瘦的女人,清秀的眼睛透著疲憊和滄桑。
她才二十五歲,卻有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
手機突然響起。
施詩條件反射似的哆嗦了一下。
她起身去包中拿手機,陌生號碼。
怕是患者家屬,她摁了接聽,接著走到門外。
手機里傳來男人刻薄的語氣,“找人使絆子把我擠出醫院,讓我在京都待不下去,就是為了給你和那個傻子騰地方?施詩,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一天,你休想嫁給那個傻子!”
施詩并不知他被趕出醫院,趕離京都。
他是她父親的學生,以前是班上的優等生,畢業后進入醫院醫術還算不錯,一直受著她父親的恩澤,留在她父親的醫院。
平常還好,自從她悔婚后,他漸漸露出刻薄的嘴臉。
施詩壓低聲音,“你到底想要怎樣?”
蕭肖咬著牙根一字一頓,“繼續跟我結婚,要么給我八千萬青春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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