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雪怔住。
不知他此是何意?
茅君真人真想揭穿荊鴻的真面目。
別說酒店里起的火了,就是把他扔進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他都能活蹦亂跳地跑出來。
轉念一想,不能扯孫子的后腿。
茅君真人收起真氣,換了種和藹的口氣說:“好,老道我去他房間睡,方便照看他。等起火了,我把他背出去。不過那孩子打小就孝順,肯定不讓我背,反倒會背我出去。他本就受傷了,唉,可憐那孩兒。這次來泰柬邊境,沈公子沒邀請他,是他自己非要來。他說,楚帆是你的白月光,他若出事,你肯定會難過,他不忍心看你難過,一定會誓死保護好楚帆。”
白忱雪一向單純,哪被人這樣合伙蒙過?
心中越發自責。
又自責又愧疚。
荊鴻若不來此地,就不會受傷。
受傷是因為她。
若再出事,她可怎么向他的父母交待?
到時荊鴻的父母,恐怕會覺得她是災星吧?
她低聲囁嚅,“對不起,荊爺爺。”
“我姓茅,荊鴻荊畫是隨母姓。”
白忱雪沒想到他們家這么開明。
手機里傳來茅君真人起身,收拾東西的聲音。
茅君真人拿著手機,拉開門,來到荊鴻房間,抬手敲門,敲了幾下,嫌煩。
他直接用道術將門打開,走進去。
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到床頭柜上,茅君真人往床邊一坐,沖荊鴻嘿嘿笑道:“小子,你果然有兩把刷子,比你妹妹強。白家那丫頭,都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了。”
荊鴻沒受傷的那只手肘擔在腦后,仰頭望著天花板,幽幽道:“有什么用?全靠我又爭又搶,一個坑挨一個坑一條計接一條計求來的,她又不是發自內心地在乎我。”
茅君真人撇撇嘴,“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荊鴻翻了個身,把個后背給他。
茅君真人脫了鞋,在他身邊躺下,伸手扯他的被子,往自己身上蓋。
荊鴻道:“您老回自己房去,那么大的人了,來跟我搶被子。”
茅君真人踢了他的腿肚一腳,“你以為我愿意?白丫頭不放心你,讓我來陪你。”
“她那不是在乎,只是不想欠我人情。”
茅君真人瞥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怎么恁地矯情!以前可沒見你矯情過,談個戀愛,真是唱戲摸鬢角,假做作。老太太鉆被窩,給爺整笑了。”
荊鴻沒理他。
誰能想到,在外道貌岸然的茅山紫袍長老,不只愛說塑料英語,還喜歡說蹩腳的歇后語?
二人閉眼酣睡。
睡至凌晨兩點鐘。
忽然聞到嗆人的煙味。
茅君真人去踢荊鴻。
荊鴻卻已經掀開被子,坐起來。
茅君真人道:“宗鼎果然派人來救宗稷了。”
荊鴻跳下床,來抓他的手臂,口中疾聲道:“爺爺,我先送您出去,再去救其他人。”
茅君真人輕蔑地睨他一眼,老神在在地說:“毫不夸張地說,整個酒店的人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我去捉宗鼎,你去救顧楚帆,動作快點,別被人搶了機會。”
荊鴻抬腿就朝門口跑去。
身后又傳來茅君真人的聲音,“梳梳頭,注意形象。我帶了人來給你錄像,到時記得瞅幾眼鏡頭,做好表情管理。這個孫媳婦,爺爺一定幫你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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