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摧殘過的大地一片狼藉，到了現在仍然能從空氣中感受到那股強大的爆裂氣息。陸修離兩人在原地翻找了好一會，愣是萬魂幡的一點殘片都沒有找到。

“難道真的就炸成灰燼了？不能夠吧？好歹也是半神器級別的，歷經了多少歲月多少正道修士口口聲聲喊著要毀滅掉的萬魂幡，在歲月的長河里它總是會在一個它覺得合適的時候被人找到契約。要不是剛好你身上帶著功德法器，又剛好我功德之力攢了不少，不然今天絕對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搞定。”

雖然陸修離也覺得那樣一件富有傳奇色彩的法器不可能就此湮滅，但事實上現在他們的確是找不到。只能說法器這東西是需要講機緣的，饒是擺在自己面前也不見得能看到。

“算了，就算沒有徹底毀滅只怕這一回萬魂幡也遭受了重創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個年頭才能蘊養好，等它重現人間那都不知道是幾年前后了。未來的危機就交給后輩去解決，我們能穩住當下就很好了。”

葉攸寧笑著點頭，這次她也有了新的感悟。她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狹隘，受制于末法時代的規矩倒是讓她束手束腳了。

因果律大概是橫穿古今的，但在理解上有似乎有些不同。之前她牢記門規，凡是都小心盡量不想去牽扯太多因果，也怕各種反噬。可如今在這秘境之中，也算是接觸到了半個真正的修仙世界，無論是殘魂還是之古城的幻境，都讓她重新理解的因果二字。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她從空間古宅的手札里看到了一個很不一樣的修真界，也是很不一樣的因果律。

傳說飛升為仙的人有三種，一為大功德被仙界封神，二為修煉參悟，這也是大多數人的選擇，畢竟不是誰都能獲得大功德的。第三就是另一種另類的，一方梟雄不是大善就是大兇，大兇到什么程度屠盡一城人兇煞之氣鬼神皆懼。

第三類飛升的人不多但絕對不是個例，她以前都不太明白，為什么這樣兇煞滿手鮮血的人也能獲得，后來悟了，以殺入道何嘗不也是一種道？

道法講大道三千，又不是佛門只弘揚大善之道，大道三千只要能證道皆可飛升。那殺伐之道就是一條完整的大道，那能飛升就沒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只有小孩子的世界才是非黑即白，成人的世界是五彩斑斕的黑。

剛剛還在說著萬魂幡，她忽然腦子明悟立即原地盤腿打坐。片刻就擠入了頓悟的狀態，這已經不是陸修離見她第一次頓悟了，除了有點無奈之外也只能老實得給她護法。

看她周身流動著金光和白光交匯，竟然有了幾分道韻。

夫妻兩久久不回，這邊弄出的動靜又那么大，葉鷹他們還是帶人找了過來。同時找過來的還有之前的那一大群人，這么大動靜不是毀滅就是機緣，都抱有僥幸心理希望能再秘境里出現一件寶物。

不過可惜了注定是要讓他們失望了，泛著金光寶華的不是什么寶物而是葉攸寧。

年輕人大概是沒什么機會見到有人頓悟的狀態，就算是書里有記載但一時間也不可能有人能將葉攸寧的狀態跟頓悟聯系到一起。

年輕人沒那見識，但作為古家長老的古玄卻是見過一次的，只不過自家曾祖父頓悟時并沒有像葉攸寧這樣周身流動著金光和白光，而且那金光似乎組成了十分晦澀的符文。

他想要用神識仔細探查，但還沒接觸到就瞬間被湮滅，那一瞬間古玄好險就要失去意識了。得虧他只是想要感受一下，又怕冒犯只敢分出一縷神識去一探究竟，這才使得他沒有神魂遭受重創。

不過他此時內心是無比震撼的，因為他感覺到了那金光里的宏大，不僅僅是威壓那是自己無法觸及的高峰。他似有所感，剛才他好像是一顆小石子被星空中的裂縫絞碎，那股磅礴的力量似乎帶著一道道刻畫著符文的鎖鏈向他奔襲而來，那鎖鏈上攜帶的是……是規則是大道！

他不是很確定，但那種感覺他無法名狀，太過神秘太過浩瀚他無法窺視。

似有所感又迷迷糊糊，古玄還是吐了一口血出來暈了過去。

誰也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個呼吸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有陸修離心有所感，這家伙剛才肯定是窺視了阿寧所感悟的大道。

真不知道是該夸他敏銳還是該罵他太莽撞，什么都想窺探一二只會害了自己。

張家族老滿了半拍可算是把葉攸寧這情況對上了書中記載的頓悟，不由驚嘆連連。

“這就是傳說中的頓悟？竟是是有金光流動，難怪說修士一輩子都不見得能做到頓悟一次。”

古家一群小輩現在也管不了什么頓悟了，自家長老就這么暈了他們沒有了辦法只能向其他人求助，張家的族老倒是也有幾分真本事。探查了一番之后，面色古怪地望向打坐中的葉攸寧，只看了一眼又趕緊收回目光，他可不想成古玄這樣。

“他沒有大礙但需要好好休息，另外你們若是有調養神魂的藥就趕緊給他服下。”

古家小輩十分不解，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神魂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