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開始提出疑惑,會不會嚴家也是有冤情的?
可是還沒有當這個輿論成型,南北各地的茶樓酒肆里,無數的說書人就說起了嚴家罄竹難書的惡行。
而街頭巷尾,也流傳了很多話本子,把嚴家害人的樁樁件件寫的事無巨細。
不知什么時候,那些被欺負過的良民,商販,被逼著罷了官的文人,都勇敢的站出來述說親身經歷,以行動向世人證實嚴家曾施家的迫害,于是人們都知道了,哪怕嚴家也曾有過功勞,但他們犯下的罪行卻也全都是事實。
而那些試圖冒出來的疑問也就此被掐滅了苗頭。曾經從嚴黨手上得過好處,或者試圖還想順著從前的路子獲益的人的陰謀,就此粉碎。
……
兩個月后,年關來了。
隨著最后一批受審的官員被清算,京城內外也被即將到來的新年的喜慶賦予了新的氛圍。
經過兩個月的忙碌,也空出來了大量的職缺,趁著年前南北各地官員入京述職,一批新的官員也即將被任用。
梁珺雖然身體受損,不適合官復原職,但是仍然被授予了一個閑職。
郭翊從潭州回來之后,就被沈輕舟安排在清閑衙門避禍,如今終于不用再茍著了。他去了都察院,接替程文惠成為了副都御史。
而程文惠則被派去江西袁州為知府。
袁州是嚴頌祖籍,嚴家在此處的勢力根深蒂固。加上嚴老夫人的娘家陽家也在此處,兩家牢牢把持著各方,這么多年以來能夠在此任地方官的,都是嚴家數一數二的心腹。
若非如此,嚴述在祖籍廣建豪宅,還請了地仙前來堪輿之事,也不會瞞得如此隱密。
如今嚴家雖倒,嚴陽兩家主要勢力也已端掉,可是積疴已久,兩家族人遍布轄內,程文惠作為倒嚴勢力之中一顆堅硬的釘子,想去那里施政談何容易?
拿到調令的當天,程家幾只看門的黃狗都不敢出大氣。
后來他知道干下這個的是他的妹夫陸階,于是又一大清早跑到陸家門前罵起了街。
對了,陸階如今已經是內閣首輔。
楊伯農覺得過去罵罵也就算了,如今都當了首輔還這么罵,實在不像話。
可出門還沒說出一句囫圇話,程大老爺的唾沫星子就噴了他一臉。
楊伯農鎩羽而歸,一看書房里當事人正手捧書卷盤腿而坐,心情好的不得了,索性也懶得理會了。
不過這個調令除了程文惠本人介意之外,沒有任何人在乎。
程夫人甚至很高興,糟老頭子有副臭脾氣,在家的時候看到哪里不順眼總要數落幾句,大兒媳婦已經過門了,是個老實孩子,因為娘家出身不及夫家高,本來就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公公婆婆。
再一被數落,成日就跟那驚弓之鳥似的了,聽到老頭子一咆哮,整個人就風箏似的支楞起來。
小夫妻倆秀恩愛,看起來很快就會有孩子,這要是被公公一聲吼給嚇出個好歹,到時候砍他哪里合適?
提前三天程夫人就給他收拾了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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