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到這,小啞巴又用手背碰了碰他,讓他繼續看她。
收回心思,望向她,就見她又思索了一下,然后繼續開口。
——我膽子小,但不怕的。
有一瞬間,周衡以為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但隨即看著她認真的表情,總覺得她是在與她自己說的。
——打獵,才能有銀子。
怕她說太多,他看起來費解,所以她總是分段分段的說,隔了一會,她又繼續說。
——我會乖乖的,等你來接。
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周衡總覺得心口好似有些什么東西在躁動,特別是看到她說會等他去接她的時候,這話好似說他們是一家人。
周衡把這莫名的躁動壓下,然后思索了一下她前邊的話。確實,不打獵確實是沒有銀子,再過二十來天就要把人送走了,到時候盤纏確實是一個問題。
這幾日周衡琢磨著一個問題,若是讓她一女子單獨上路回家的話,再以她的膽子,定然不能安全回去。左思右想之下還是決定送佛送到西天,人都救了,也不差把人送回去。
但送人回去,路途遙遠,還要避開追蹤,定然要需要到許多的銀子做盤纏。
現在已是十月,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再過小半個月,動物也都不多了。而且靈山鎮的對于獵物的需求并不是太大,約莫兩三天送一次去集市,在這二十來天中,最多就只能再去七八次鎮上。
如此想著,他的確需要去打獵了。
看著周衡面無表情的沉思,齊繡婉又用手背碰了碰他,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微微咬唇,那一雙永遠都似覆著一層水光一樣的眼眸緊緊的盯著他,然后微微張唇。
——可不可以嘛?
周衡:……
總覺得她的表情她唇語的語氣有些眼熟。
這時候有一團毛絨絨的毛球在他的褲腳下蹭了蹭,他低下頭看了眼它,只見它因搖尾巴搖得它屁.股都在晃著,一雙濕漉漉的大黑眼緊緊的望著他,似乎在撒嬌求撫摸……
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小瘸子,又抬起頭看了眼對面的小啞巴,頓時明白為什么看著有些眼熟了。
這一人一狗都像是在撒嬌。
齊繡婉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他看了眼小瘸子又看了眼自己,覺得他好似在對比些什么。
但見他有看過來了,也沒有想那么多,只眼巴巴的看和他。
許久后,周衡才點頭:“好,下午福嬸上山,我與她說。”
福嬸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了,現在農忙也已經忙完了,平時也是在家做做家務,而且也是知道周衡媳婦怕生,準會乖乖的待在屋子中,所以多一個人也沒什么影響。
第二日天還未亮,周衡就把人喊了起來。
睡得有些懵懵的,忽然被喊了起來的小姑娘有些迷茫坐在床上,眼眸因早起而帶著淡淡濕潤,看了眼面前的周衡,然后又微微張開嘴巴的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模樣有些憨憨的。
這是周衡第二回見到小啞巴這樣的模樣。第一回是在約莫半個月前與她一塊到鎮上把野豬賣出去的時候,四五更天起來,她也是這副模樣。
盯著她瞧了一會,到底沒有把她弄清醒,約莫等了一會,她逐漸清醒了起來。
約莫很冷,她的腿又往被窩縮了縮,但只是縮了一下,并沒有賴在床上,而是乖乖的下了床。
看到周衡把她的衣服拿在了受傷,也不用他喊,乖巧的展開了雙手。
替她穿上了衣服,然后再給她穿上了福嬸昨日拿上來的小薄襖。
是福嬸用先前給她做衣衫剩下來的料子做的,里邊的夾棉也是一些舊棉,也不值什么錢,知道天快冷了,也就早早做好了。
就算是穿了件薄薄的棉襖,但一出山洞梳洗的時候,還是冷得牙齒有些打顫。
約莫一刻后,周衡才裝拿了兩個裝有東西的竹筒拿到她的面前,一手一個,讓她辨認。
“這個是藥,這個是粥,記住了沒?”
齊繡婉看了眼他手中的東西,愣了一下。接著又看到他拿了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編好的小竹簍,把竹筒放了進去,最后又往里邊放一小包包好的涼葉,是給她喝完藥后含的。
看著周衡準備藥和粥,讓齊繡婉一下子想起了小叔家那小堂弟的學堂外出踏青時,小嬸嬸也是這樣給他準備吃的,喝的和用的。
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有想太復雜,只默默記下,然后點了點頭,再順從的讓他幫忙把小背簍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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