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她的目光,隨即感覺到了似乎有兩道熱流從鼻中流下。
周衡抬起手抹了抹,然后放到眼前看了一眼。
原來只是鼻血。
“天氣干燥,無事。”鎮定自若的用手隨意擦了擦,再而擦到換下來的紗布上。
齊繡婉瞪著一雙圓眸。流了這么多的鼻血,這哪像是沒事的樣子?!
見剛擦了又繼續流下的鼻血,驚慌失措的開口“仰、著。”
“我去洗洗。”周衡堵住的鼻子站了起來,然后略過她,往山洞外大步走去。
齊繡婉緊張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又是傷口裂開,又是鼻血,心里慌得很,哪里還會記得小半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
外邊只有朦朧的月色清輝,淡淡的光線看東西也就是個影子,周衡讓她在山洞口站著別走出來,易摔。
清洗了一下,再用了幾片草藥葉子堵了一下。半會后,血也不涌了,因水的冰涼還有夜里冷寒的風吹了一下,才平息了許多燥熱。
暗暗呼吸了一口氣,余光看了眼站在洞口處很是焦急的人影。想了想后,還是走了過去,在她的目光下,把她那塊洗臉的棉帕拿了下來,沾了水后擰干。
“把臉抬起來。”
齊繡婉抽噎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看他。
眼睛紅腫,鼻頭也紅得厲害。
周衡拿著帕子給她擦了擦臉,水汽冰冰涼涼的,凍得她一哆嗦。
替她擦著臉的時候,周衡琢磨了一下,而后道:“往后不會再嚇你了。”
聽到這話,剛剛因緊張他而把事情都暫時忘記了的齊繡婉,頓時回過了神來。
對,她還在生氣!
想到這,在等他把帕子拿開了后,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轉身走入了山洞。
周衡怔了怔,隨即看著她進了山洞的后的背影,無的搖了搖頭。
這小啞巴的脾氣確實是日漸一日的漸長了。
周衡在外邊吹了一會冷風,等再進去的時候,那已經沒油了的油燈“啪”的一小聲就熄了。
關上門,摸黑上了床。
身旁傳來的是均勻的呼吸聲,小啞巴應當是睡著了。
不過是進來了一小會就睡著了,可見是真的哭累了。
***
小啞巴的脾氣確實是漸長了,或者說她以前的脾氣可能就不小,所以到第二日還是沒消氣。
一張小巧精致的臉蛋都快板成和周衡那面無表情且冷漠的臉一樣了。可當周衡給她擦臉,端藥過來給她喝的時候,表情卻有些繃不住,還隱隱帶著些不安。
因為鬧脾氣鬧得也沒底氣。
齊繡婉也就早上醒來那會朝著周衡輕哼了一聲,但沒過一會就后悔擺臉色了。而且周衡也是一早上也沒和她說話,讓她心里邊忐忑得很。
她人在屋檐下。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靠著人家治病,且他昨晚也沒對她做什么,也就是嚇了一下她而已。
雖然周衡是過分了些,可她生氣太久會不會太矯情了?
待她吃了粥喝了藥后,周衡去水潭邊上清洗東西,而她沒有跟著過去,則是與小瘸子一塊待在山洞中。
看著地上搖著尾巴的小瘸子,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望著小瘸子,在心里邊自自語。
——小瘸子,我要不和你主人和好?
——但要是他不搭理我怎么辦?
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決定主動服軟。
看了眼桌面上的茶壺,想了想還是上前倒了半碗水。隨而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心想等周衡回來的時候正好遞給他喝,如此一來他也會明白她想要和好。
端著半碗水到了洞口外。正想朝水潭望去,看周衡有沒有回來。可這時卻見周虎氣喘吁吁的背著一籮筐的東西上來了。
周虎停在木欄門外,看到洞口外的齊繡婉,咧嘴一笑喊了一聲“嫂子”,白齒黑臉很是分明,讓人無法不在意。
齊繡婉愣了一下,然后走端著水走了過去。
周虎問“周衡哥在家不?我娘讓我帶著這些糧食上來。”
齊繡婉點了點頭,表示周衡是在的。
走到了木欄門后停了下來。看了眼他,然后又看了眼碗中的水,有些為難。
周虎似乎也知道她的為難,說道“嫂子我幫你端著水。”
聞,齊繡婉點了點頭,然后把水遞給了他。
才把水遞了過去就傳來了周衡的低沉的嗓音“你上來做什么?”
齊繡婉和周虎均一愣,不約而同的轉頭望過去。
周衡提著一個木桶和一張動物的皮子,就站在數步之外沉著臉的盯著二人看,目光從周虎手上那碗水掃過,隨之看了眼齊繡婉。
明明二十來天前怕人怕得要死,見到個狗崽子都把她嚇得大驚失色,現在卻是已經膽子大得能給客人端茶倒水了。
被周衡看了一眼,齊繡婉有一瞬間覺得莫名的心虛,但隨即又不解自己心虛什么。
雖然不知道自己心虛什么,但看到他那黑沉的臉色,頓時又慫了,不敢主動和好。
他這樣,好似在生氣。
約莫周衡在周虎眼里沒有什么變化,所以咧嘴笑道道“我娘昨天知道周衡哥你給了我那么多的銀子,所以讓我送些玉米和地瓜上來。”
在周虎說話的時候,齊繡婉默默的低下頭,然后用手腕把卡主的木欄門打開,再而轉了身快步的走回了山洞。
周虎這才似乎察覺到了氣氛有些微妙,愣了愣,隨即端著一碗水看向周衡。
“周衡哥,嫂子這是怎么了?”
周衡從小啞巴的背影收回了目光,看向周虎,沉默一息才如實道“我昨晚嚇了她,她在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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