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在茶攤上討論:“花三兩銀子買了個祖宗回去供著,可真夠能的。”
“可不,好在那牙婆子當時沒真應二兩銀子賣給老子,不然老子這點家底還不被掏空了。”說話的是豬肉攤的屠戶。
一旁的漢子笑道:“陳屠戶你前段還說那小媳婦怪水靈,怪讓人心癢癢的么,怎么得不到就酸了?”
話一出,大家伙都開始哄笑。
陳屠戶:“去去去,老子稀罕什么,不過就是臉蛋長得招人,像這種三天兩天就花銀子抓藥的,誰供得起。”
陳屠戶這話提醒了另一個漢子,忙搭話:“對對,我想起來了,周衡前不久才到藥鋪抓過藥,今天那小媳婦怎又受驚嚇又抓藥了?”
一直在茶攤中喝著茶的黑衣男人微微怔了怔,然后瞥了眼那幾個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說:“誰知道又咋了,聽抓藥的藥童說似乎被嚇得像是快沒了半條命的模樣。”
“到底看到了什么被嚇成這樣?”
“誰知道,那么兩人都住在山上,誰知道遇上什么事。那小媳婦本來就又殘又啞了,可別又給嚇傻了。”
“那現在人回去了?”
“沒呢,好像在客棧住下了……”
聽到這,黑色衣服的男人沒有興趣聽下去,放下了兩個銅板,然后起身離開。
陳屠戶看了一眼那黑衣男人的背影,等人走遠了一些才說:“那個好似是生面孔,沒在靈山鎮見過呀。”
旁邊的一個漢子聞,也看了眼,然后才說:“好像在鎮上住了差不多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干什么的,神神秘秘得很,聽他的鄰居看到好幾回都早出晚歸的。”
再說齊繡婉昏迷的時候,一直很是不安穩。
她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到周衡帶著她離開靈山鎮,往禹州而去,但沒跑多遠就被黑衣人給抓到了。
黑衣人沒有立刻把周衡殺死,而是給他灌了藥,更是把他的雙手硬生折斷了。
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她懂,所以嚇得她驀地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屋中點了油燈,一睜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給她擦臉的男人,猛地坐起撲入了他的懷中,確定他沒有事。
害怕又委屈的道:“我、做了、噩夢。”
周衡怔愣了一下。低眸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這樣,有一絲莫名的不忍,拍了拍她:“什么噩夢?”
或許是因為噩夢太過真實,太讓她驚慌,又或者是因為周衡也答應和她好好過日子,更同床共枕了一個月,所以抱著一個男人的腰也不矯情也不扭捏,揚起巴掌大的臉,眼尾掛著淚。
很是可憐。
“夢見、你、被人,灌藥,折手。”說著話的時候,更是用力的抱住周衡,生怕他被人害了。
周衡聽出了個大概,搖了搖頭:“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小啞巴不再說話,而是低下頭靠在他的懷中,他的衣襟很快就濕了一片。
周衡有些無奈,女人怎就這么能哭?還是說只有小啞巴這么能哭?
這時小客棧的老板娘敲了敲門:“周獵戶,藥熬好了。”
到客棧的時候,周衡給了些銀子,讓掌柜幫忙熬藥。因靈山鎮就一家客棧,生意也不怎么好,所以夫妻二人,一聽有銀子掙,比誰都積極。
看著懷中緊緊抓著自己不肯松手的人,周衡覺著自己要是冷硬著臉讓她松手,這膽小的小啞巴晚上還不繼續噩夢繼續驚醒,不得好眠的肯定還是他。
連續兩日沒睡,怎么可能不疲憊?因想睡一覺好覺,周衡破天荒的放低了語氣:“你先松手,我把湯藥端進來,一會再抱。”
不知道還以為周衡在哄媳婦。
小姑娘也是這么覺得的。
心里邊怯意被他哄得去了些,然后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才肯放下了手,淚汪汪的盯著他。
周衡起了身去拿湯藥。
開了門后,老板娘想要探頭張望屋中的小媳婦,但周衡卻是腳步挪動了一下,擋住了她的視線,臉色冰冷:“還有事?”
周衡的氣勢冷得滲人,老板娘只看一眼都覺得心里發慌,忙笑道:“只是想問一下周獵戶你的小媳婦怎么樣了,好點了沒有?”
周衡冷聲說了聲“沒事”,然后直接把門關上,把老板娘堵在了門外。
才回到床邊,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小啞巴卻是非常的聽話,聽他說“一會再抱”,所以直接又伸手把他給抱住了。
很沒有安全感。
周衡低下頭目光復雜看了眼抱著他,貼在他腰腹的小啞巴,有些不確定了。
這小啞巴是因為今日的驚嚇才這么黏他的,還是真的想給他當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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