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把她爹的賭債給還了,二妹才免遭被抵押。
“大丫頭,你這銀子是哪來的?”春杏她爹一臉的掩蓋不住的貪婪。
春杏當做沒有聽到,讓春菊帶著小弟出去然后,然后把洗干凈的野菜弄到了砧板上,“篤篤篤”的切成碎。
春杏她爹見自己女兒無視自己,臉上露出了怒意:“大丫頭,我問你話你!”
切菜聲驀地停止下來,一時間小廚房安靜得有些詭異。春杏用力的握著刀柄,慢慢地轉過身來,刀刃向著她爹,面無表情的冷聲道:“你別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來。”
給了錢賭場后,她沒鬧沒吵,平靜得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可越是這樣卻反倒讓周老瘸子對自己的大女兒有些發怵。
周老瘸子咽了一口唾沫,雖然心底有些發怵,但一想到他是她老子,做老子的哪能被做兒女壓制得話都不敢說!
周老瘸子臉紅脖子粗的怒道:“老子是你爹,你對你爹怎么能這么說話!”
春杏抿唇不語,拿著菜刀的手反手往砧板上用力一甩,刀刃的尾部直接砍在了年份久遠的砧板上,卡得結結實實的,然后看了一眼周老瘸子,冷冷的說道:“我只有娘,二妹和弟弟,沒有爹。”
周老瘸子以前就覺得他這大女兒話不多,性格也陰陰沉沉的,有些怪異,看著那把菜刀,真怕她怒急把自己給砍了,忙退出了廚房,罵罵咧咧:“有本事就從這個家出去,還不是一樣吃老子住老子的。”
其實除了這屋子,糧食都是春杏到鎮上幫忙漿洗衣服做零工得來的銀子換的糧食,再或者到山上挖野菜去鎮上換錢,若是換不了錢,野菜也能填飽肚子。
她有好幾次都想帶著二妹和小弟離開這個家,但她沒有戶籍,沒有任何的盤纏,要離開這個家,談何容易,更別說再過兩個月就要入冬了。
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用力拔起了菜刀,繼續把余下的野菜剁碎。
直到把最后一點野菜切完,把堆起來的野菜撥到了刀面上,放入一旁的大碗中。接著再用圓木棍底部把野菜搗得半爛,再而放下了圓木棍,拿脖子上鑰匙,把小墻柜的鎖打開,從里邊拿出了一個瓦罐。
打開瓦罐的時候,發現了邊竟只剩下底氣淺淺一層粗面了。
蹙眉思索了一會,全部都倒入了碗中,加了些溫水揉了一會,再把野菜加到了面團中。
野菜也粉面還多,與其說是野菜拌粉面,還不如說是粉面拌野菜。
揉好后,一個個放到了蒸籠里邊。
等做好了后,弄了一半進墻壁的小柜中鎖了起來,然后把二妹和小弟喊進來一人給了兩個。
小弟看了手中的菜團子,再看了一眼他大姐,小聲地問:“爹的呢?”
一旁的春菊聽了,臉色一黑:“才不要給他吃,他還要把我賣了!”
春杏拿了碗,裝了三個進去,讓小弟拿給他爹。
“姐……”春菊著急的喊了一聲。
春杏看了她一眼:“不會再讓他把你賣了的。”
周老瘸子身無分文,若是不給他填飽肚子,鬧得也是他們三姐弟。
等她存夠錢,遲早有一天會帶著二妹和小弟離開這個地方。
十三歲的春菊聞,眼淚瞬間紅了,抱住了自己的大姐:“大姐,要不是你,我肯定會被賣了。”
春菊心里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希望,在被關在賭場的那一天,她差點就尋死了。
春杏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大姐會存錢,帶你和小弟離開這里。”
春菊在她懷里哭了許久才緩過來。
到了晚上洗了澡后,姐弟三人躺在同一個炕上。春杏給一旁的二妹和小弟掖好了被子后,把手摸進了枕頭底下,把藏在底下的錢袋拿了出來。
這個錢袋是山上見到那個姓黑的男人的,她爹欠了賭場十四兩七百文,里邊還剩下三百文錢,明天還給那個男人,花掉的錢,她以后會想辦法一點點的還的。
睜著眼睛望著黑漆漆的屋頂,睡不著。
無論怎么說,事實還是要認清楚的,不管男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確確實實是她的恩人,如果不是男人的這筆銀子,單憑她,根本無法把救下二妹。
錢要還,恩情也是要還的,只是就她現在的情況,不僅錢難還,恩情也難還。
***
第二日才蒙蒙亮,春杏背著背簍早早上了山。
因為都說周衡殺過人,再加上他孤僻怪異,所以都忌憚他,害怕他,更會避開周衡地盤挖野菜打獵,以前十二三歲的春杏也是怕的,可她更怕自己和二妹,還有弟弟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