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黑七去了周家莊。
他原是打算今日好好休息一番的,畢竟這么多天只差沒有風餐露宿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但因昨日在山上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周德全后,心起戒備,今日也就去周家莊盯著周德全,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等春杏送飯到客棧的時候,黑七并不在客棧之中。
這是春杏第二回來客棧。
敲門無人應之后后,小二上來剛好看見她,喊了她。
春杏以為他是要趕自己走。忙提著籃子正匆匆要避開他離開時,卻不想小二忙喊道:“你是要找十三號房的客官?”
春杏腳步一頓,望向小二。
小二道:“那客官留了話,說今日會有個小姑娘來給他送東西,來了的話放進他屋中就好。”
說著就上前,去推開了十三號房。
黑七屋中并無貴重物品,離開前也沒上鎖,就轉告了一聲小二,說要是有一個提著籃子的小姑娘來尋他的話,開門讓她把東西直接放屋里。
看著小二們房門開了,作出了請的手勢,春杏微微用力攥緊籃子的走到門外邊。
第一次踏足黑七的住所,許是因為感覺到與他距離近了一些,緊張得跳就好像是鼓鍵子在鼓面上“咚咚咚”的快速敲打著一樣。
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后,才顛顛巍巍的抬起左腳跨過門檻,進了屋中。
小二見她進了屋中,也就在門外候著。
春杏看了眼黑七住所,屋中除了掛著一身他平時穿著的黑衣服外,似乎原來客棧的客房是什么樣的,現在也幾乎是什么樣的。
冷冷清清的。
放下了籃子后,也就轉身出了屋子。
***
黑七天未亮就去了周家莊,在莊子外的一個高坡上盯著周家莊。
他視力好,能分辨出哪個是周德全。
天色漸亮,直到太陽升起來,周德全才起來出了家門。
今日他并沒有上山,而是往鎮上的方向而去,黑七跟了上去。
周德全不是周衡,沒有周衡的警覺,所以發現不了有人跟著他。
周德全不會想到會有人跟著他,也不會謹慎,就這么大咧咧的進了賭場。
黑七也尾隨進了賭場。
賭場中人聲鼎沸,人擠人,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根本不會引人注意。
周德全一來,賭場中一個坐在長凳上的漢子吐了一口痰,然后朝著周德全指了指一間屋子。
周德全會意,先行去了那間小屋。
見周德全進去了,那漢子左右看了眼,然后才起身朝著小屋走去。
昨日鬼鬼祟祟的上了山,今日就來賭場不是賭i博,卻是來找人,事有蹊蹺。
黑七認得出來,那漢子就是先前春杏跪求寬限時日的那男人,似乎叫什么彪爺。
黑七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都有人盯著,不便在賭場內偷聽,索性退出了賭場。
黑七才出賭場,就有人嚷嚷著是誰把他喝茶的杯子拿走了。
黑七側身進了約莫只有女子半手臂寬的窄巷,看了一眼自己的位置,再向前走了一小段距離,然后停了下來。
拿出一個杯子,杯口靠墻,耳朵貼到杯底。
屋內。
彪爺把玩著手中兩顆玉球,斜睨著跪在地上的周德全,也不說話。
安靜的氛圍讓周德全在這深秋也冷汗直流,濕了背脊。
在這邊陲小鎮,鬧出幾條人命,縣衙也不怎么管。更別說賭場每個月進供給縣太爺和衙役的銀子都不少,所以縣衙基本上都對賭場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周德全欠賭場一百多兩銀子。賭場想要他的命,還是把他賣到黑窯的地方去,他可是一輩子都出不來了,這如何能叫他不害怕?
許久之后,彪爺才開口:“說吧。”
周德全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哆哆嗦嗦的說:“周衡一直在山洞中,若是他離開山洞的時候,那福嬸也會在山洞里邊守著,我實在是不好下手。”
彪爺嗤笑一聲:“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啞巴殘廢你都搞不定,你還是個男人?”
周德全不敢說話。
彪爺眼睛一瞇,露出兇相威脅:“三天之內,要么把那小娘們弄來,要么還銀子,別想逃,只要你敢逃出這靈山鎮一步,老子就砍了你一雙腿,讓你到縣上當乞丐乞討還錢!”
周德全臉一白,連連點頭:“彪爺你放心,我一定能在三天之內把周衡那小媳婦弄來!”
彪爺朝著他啐了一口口水:“再給老子找借口,老子就先砍了你的手,看你能不能辦得到。”
周德全哆哆嗦嗦的出了賭場,一出了賭場,在賭場門口“呸”了一聲后才離開。
黑七跟著周德全,直到他進了酒館喝酒后,他才回了客棧。
小二見他回來,便把有人來尋他,放下東西就離開了的事情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