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李信有過要自殺的念頭。
在看到電視上飛機失事的新聞的時候,李信的心好像就已經死去了。李信的腦袋一片空白,這種空白維持了好幾分鐘,然后各種痛苦、自責、悔恨……的情緒堆滿了他的心,讓他的心好像就要爆炸開來一般。
李信當時就有一種感覺,律死了,他應該趕緊追上律,陪著律一起走,他為什么還活著呢?
當時為什么只買了一張機票呢?李信有的時候會想,律當時一個人在那架飛機上,飛機出事的時候,律一個人有沒有覺得害怕?如果自己也在那架飛機上,如果當時自己就陪在律的身邊,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握住律的手安慰律不要怕,是不是就能說出那句“我永遠陪著你。”
當回到韓國參加律的葬禮的時候,李信才打消了這種念頭,因為看著因為律的死亡,爺爺奶奶,律的母親,所有的親人都那么的悲痛……
李信告訴自己,你已經害死了律讓親人們這么悲痛,難道還要再殺掉自己,讓親人再承受一次這種悲痛嗎?所以,你不能死,必須活著,再難過也得活下去。
所有人都以為,皇太孫只是一時叛逆貪玩,所以和李信偷偷跑出了國,知道真相的只有2個人,一個是申彩靜,一個是李信的姐姐。
在律的葬禮上,李信碰到了申彩靜。
申彩靜的眼睛下面有大大的黑眼圈,臉色發黃,看到李信后,申彩靜的眼睛亮了亮,然后瞪著眼睛看著李信,問:“已經走了,為什么律還要回來?既然已經走了,為什么還要回來!如果不回來,律就不會死了不是嗎?”
李信心中好像被尖刀戳著一般疼,“對啊,如果不坐這班飛機,律就不會死了,都是我的錯,是我給律的機票……”
“為什么……”申彩靜眼神復雜的看著李信,“為什么你要律回來?”
“因為他不僅僅是律。”李信看著牌位上的皇太孫三個字,垂下了眼,“他是一個國家的皇太孫,他不是我一個人的律……”
申彩靜扯著嘴笑了笑,只是笑容卻難看的很,“這就是皇家的責任嗎?所以,雖然貧窮,可我們平民可以自由的追求幸福……”
因為申彩靜一直沒有被公開,現在皇太孫已死,皇家的決定是放棄這門婚約,以后都不會公布曾經皇太孫妃的人選是誰,畢竟皇太孫已經去世,申彩靜一個未嫁少女要頂著皇太孫遺孀的名頭生活,以后都很難再結婚了。
皇太孫死后,皇位的繼承人只剩下李信和姐姐,原本大家都屬意李信,只是李信告訴了姐姐自己和律的事,表示不會接替律的皇位,也不準備在韓國生活了。
最終皇位由李信的姐姐接替,之后李信就離開了韓國,在英國一住就是八年。
李信以為自己這輩子就是這樣度過了,一個人,每天思念著過去,偶爾想象著如果律活著,現在長成了什么模樣……就這樣一個人,守著和律的回憶,這么過一輩子。
直到在第八年的時候,這個人出現了。
他說他是律,他說他現在叫林卓,他長得和律完全不一樣,可卻知道自己和律過去的一切,他微笑的感覺和律一樣的溫柔,平時的一些小習慣也和律一般……
李信微笑著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生活中的男人,他既不說服自己這個人就是律,也不說服自己這個人他不是律,李信只是看著他,看著他做的每一樣事情,然后想象,如果律當年沒有死,現在也會這么做嗎?
其實李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說他不相信這個男人吧,他也沒有趕他走,要說他相信這個男人呢,可他又在心里和這個男人保持著距離。
阿卓在這幢別墅里住下了,李信給阿卓整理出了一間房間,和李信的房間中還隔著一間房,那間房是當初阿卓第一次帶李信來這幢別墅呆的那幾天里,他和李信住的房間。
那間房間現在上著鎖,李信因為害怕觸景傷情,所以住到了隔壁那間房,把那間房鎖了起來,只是在打掃衛生和想念律的時候才會開鎖進去。
阿卓對于李信讓他住客房,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反對,他怎么會看不出李信眼底的懷疑和不信任,只是時間還長,并不急著逼李信馬上就接受自己,曾經他的突然離去讓李信這些年都生活在后悔和折磨中,現在他回來了,又怎么舍得再逼他?
就這樣,呆在李信的身邊,好好照顧他,對他好,用時間和行動來給李信建立信任,讓李信能夠從心里的信任他,然后讓李信放心的和他過一輩子。
這樣,才是他回到這里該做的。
李信現在是一名自由攝影師,他有爵位有俸祿可以拿,并不需要工作掙錢生活,所以攝影只是他的一項愛好,李信每隔一個月會出去一次,去風景好的地方拍照,也許是英國國內,也許是其他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