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啊…我怎么會敗…我怎么會敗！”

森墨寒魂魄不斷潰散，仇恨和怨念讓他的聲音如惡鬼哭嚎，即便他再想運轉魔蛟皇的力量也無濟于事，最終徹底湮滅，

九幽魔蛟皇巨大的身軀如同天空墜落的大星，在刺耳的破空聲中砸落在地，濺起的塵土和狂風比十境強者全力一擊還要恐怖，整個大地一片狼藉，魔血流成了大河。

江塵先前那蓄勢六劍，徹底斬殺了這頭魔獸，而真正的殺招，卻是蘊含在六劍當中的神魂之力，如果森墨寒不與魔蛟皇的魂魄融合，或許江塵還找不到斬殺魔蛟皇的辦法。

沙塵彌漫，狂風席卷，江塵緩緩降落，他全身衣袍碎裂，身軀上到處都是血跡，腿骨臂骨在重壓之下粉碎，

他躺在地上劇烈喘息著，第六劍對身體的負荷太大了，幾乎是摧毀性的打擊，

而江塵同時祭出兩劍，更是超越了自己的極限，那是以重傷換來的攻擊，也就是他體魄遠超常人，不然就算是十境武者，也會在這一劍中粉身碎骨。

身體表面到處都是裂痕，甚至包括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江塵默默運轉吞天混沌經，逐漸吞噬著九幽魔蛟皇死后血氣，

正在這時，一道緩慢而平靜的腳步逐漸接近，直到接近到江塵數丈為止時，他才驟然驚覺，強撐著朝那個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道士，身形瘦削，一襲暗紋道袍裹身，無風自動，隱隱透出一股陰寒之氣，那雙眸子更是泛著幽光，如同深淵中的鬼火，令人不寒而栗。

他不知何時站在的那里，宛如一個從幽冥中走出的厲鬼，雖未動手，卻帶著無盡寒意，

“你就是江塵...

堪比十境巔峰的九幽魔蛟皇都死在你手中，剛才我特意去了魔域皇都一趟，幾乎成了廢墟，這等手段，人族歷史上，不知有多少年沒有出過你這等絕代人物了，若是有你在人族，不至于輸得如此一敗涂地。”

江塵躺在地上，連動都沒動，仿佛已經徹底放棄掙扎：

“十三妖神...你是哪一位？”

看到江塵聲音中的平靜，中年道士露出一抹欣賞的笑意，

“第四妖神——非蟲，說實話，年輕一代，你是第二個看到我不害怕的人族。”

“第一個是誰？”

江塵有些好奇，

“姜嵐。”

“是她...”

江塵喃喃低語，他已經兩年沒見過姜嵐了，不知人族現在如何。

看到江塵這般慘狀，非蟲倒也不著急動手，畢竟在他眼中，江塵已經算是個死人了，能親手殺死一個修行不過幾十年便躋身十境戰力的天驕，即便是非蟲心緒也產生了些波動，

“人族從來不乏天才，無論是曾經的莫離，還是后來的太玄劍神云長青，亦或是姜嵐，現在又多了個你，論天資，論悟性，絕對高于我們妖族，

但你可知，明明有這種逆天的資質，最后贏的反而是我們妖族嗎？”

江塵搖頭，詢問道：

“為什么？”

“你們這些人，總是仁義道德，想著守護蒼生，想著天下大義。可這些，不過是束縛你們的枷鎖。”

非蟲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眸中的幽光愈發森冷，

“而我們妖族，只信奉力量。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才是天地至理。”

江塵躺在地上，呼吸微弱，但眼神卻依舊平靜。他并未反駁，只是默默運轉著《吞天混沌經》，

體內的血氣逐漸恢復，碎裂的骨骼也在緩慢愈合。然而，他的傷勢實在太重，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恢復戰力。

非蟲似乎并不急于動手，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江塵，仿佛在欣賞一只垂死的獵物。他的聲音繼續在空氣中回蕩，帶著一種詭異的節奏，仿佛能直擊人心。

“姜嵐當年也如你這般，天賦絕倫，心志堅定，再加上那個橫空出世的男人，甚至一度讓我妖族損失慘重。可最終，她還是失敗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非蟲微微俯身，幽綠的目光直視江塵，

“因為她太相信自己的力量，太相信人族的團結，因為人族終究是自私的，在生死面前，在利益面前，所謂的團結，不過是笑話，

就比如即便她掌控了人族天下，但依舊有人會選擇更強大力量，投靠我們妖族。”

“人族...如何了？”

江塵瞳孔微微收縮，聲音中似是帶著深深的不甘，

“你們人族的開國大帝姜鴻已經投靠了至尊，并且在最近的一戰中，屠殺了一郡人族換取至尊圣血，數百億同族成為他大道之上的踏腳石，嘿嘿，說實話，我都有點佩服他了，

如此心狠手辣，為求大道不擇手段，能與之相比的，整個九域，也只有至尊。”

回想到那山河染紅，流血漂櫓的一幕，非蟲都有些心有余悸，他看著姜鴻動手，那個男人眼中只有快意和瘋狂，血祭三百萬里的生靈，何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