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怡!你...”
顧天峰的聲音帶著震驚與不解。
顧清怡卻并未理會父親的驚疑,她轉向江塵,眼中帶著深深的歉意與復雜難明的情緒:“江塵,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就在這時,撲通一聲悶響!
只見一直沉默立于顧清怡身后的牧山云,竟猛地雙膝跪地,額頭重重地磕在光滑冰冷的玄冰地板上,發出一聲清晰的叩擊聲!
這突兀的舉動,瞬間吸引了幾人的目光,包括蘇玄璃冰封般的視線。
牧山云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痛苦、悔恨與決絕的表情,他沉聲開口,
“城主!蘇宮主!牧山云有罪!城主府地圖,乃是我交予江塵兄弟!”
“什么!?”
顧天峰渾身劇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自己曾經視若子侄、后又因女兒背信棄義而深感虧欠的年輕人。
牧山云字字鏗鏘:
“我與顧蕓萱的婚約雖已解除,但山云心中,從未真正放下!我不甘!顧蕓萱背信曾經誓,攀附熾神域主的弟子慕容云,視我牧山云如敝履!
我...我心中始終不服!”
他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痛楚和扭曲的恨意,隨即又化為深深的慚愧,看向江塵:
“江兄潛入城主府,確是為了尋人。
而我,牧山云,是被心中怨懟和不甘蒙蔽了雙眼!我知曉他實力非凡,膽魄過人,便想借他之手...
去讓顧蕓萱和慕容云難堪!最好能夠攪亂訂婚典禮,是我利用了他!是我將地圖給了他,希望他能制造混亂!”
“這一切的源頭,這所有風波的起始,皆因我牧山云一人之私心!
江塵兄弟,他不過是受我蒙蔽,被我利用,才是最大受害者!所有的罪責,都該由我牧山云一肩承擔!與他...毫無關系!”
牧山云的話,如同驚雷般在大殿中炸響!將整個事件的真相徹底翻轉!
江塵看著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面,身軀微微顫抖的牧山云,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他沒想到,當初潛入城主府的那一絲線索,背后竟藏著牧山云如此深沉的痛苦與謀劃。
顧清怡也怔住了,她看向牧山云的目光充滿了復雜,有同情,有理解,也有一絲同病相憐的苦澀,
顧天峰臉上的震驚久久未能散去,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牧山云,這個曾經意氣風發、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輕人,
如今卻跪伏在地,袒露著最不堪的傷口和最深沉的愧疚。
再看向自己的小女兒顧清怡,那纖細卻筆挺的身姿,那份為維護恩人甘愿自污的勇氣。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江塵身上,這個不過天靈境,攪動了整個星隕圣城風云的年輕人,
“心性赤誠...皆為心性赤誠之輩啊...”
顧天峰喃喃自語,聲音充滿了疲憊和深深的無奈,他想起了大女兒顧蕓萱的所作所為,那才是這一切悲劇的真正源頭!
是她背信棄義在先,才引來了牧山云扭曲的報復,間接導致了江塵的卷入,最終牽連了清怡!
“可是...”
顧天峰重重嘆息了一聲,他抬起頭,目光轉向一直靜立如冰峰、散發著無上威嚴的蘇玄璃,眼神中充滿了苦澀和一種身居高位的無力感。
“蘇宮主...”
顧天峰的聲音異常沉重,
“您也看到了,此事真相大白,擄走清怡的‘淫賊’之說,實乃無稽之談,構陷之詞!一切因果,皆非江小友本意,他亦是受害者。”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疲憊和不容置疑的威嚴:
“可...蘇宮主,此事已非我等私事!‘圣城公主被淫賊擄走’的消息,早已傳遍諸天萬界,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星隕圣城億萬年之威嚴,我顧家萬世之清譽,我女兒顧清怡的冰清玉潔之名...皆因此事蒙塵!”
顧天峰目光如炬,落在江塵和蘇玄璃身上:
“此事若不能有一個足以平息諸天非議、挽回我圣城與顧家顏面的交代,圣城威嚴何存?我顧家顏面何存?清怡清譽,又將置于何地!”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一個極其艱難卻又無比堅定的決定,目光灼灼地看向蘇玄璃,一字一句,石破天驚:
“為今之計,唯有——”
“讓江塵與我女兒顧清怡,即刻訂下婚約!昭告諸天!”
“唯有如此,方能將‘擄走’之污名,徹底洗刷!方能堵住這諸天萬界悠悠之口!方能保全我星隕圣城與我顧家最后一絲顏面!”
“此乃唯一的解決之道!蘇宮主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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