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匯集的所有修士,無論是那些被煽動而來的烏合之眾,還是幾大宗門,氣息如淵如獄的巨擘,
此刻都同時噤聲,呼吸都幾乎凝滯。
界皇大能,何其恐怖!
蘇玄璃雖然是初入界皇,可此時散發出的氣機,如同因蒼天傾覆,
僅是目光掃過,便如無上鋒芒,讓涂山老祖、金烏太上這等身為宗門底蘊的存在,也感到神魂如墜冰窟,
四肢百骸都生出被冰針穿刺的劇痛,體內靈力運轉都變得遲滯,
古魔淵那幾尊魔威滔天的星主境大魔,魔氣更是徹底蟄伏,不敢泄露分毫。
諸天俯首!
這四個字,在此刻不再是虛。
金烏宗、涂山氏、古魔淵、幽冥殿...
這些平日里跺跺腳都能引發滔天浩劫的勢力巨頭,臉上忌憚之色濃得化不開。
他們能感覺到,蘇玄璃并非威脅,冰眸深處彌漫的寒意,足以瞬間將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重創乃至冰封,
強如他們,也只能退避!
涂山氏的老嫗,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卻悄然傳音,示意涂山氏的人馬立刻后撤。
金烏太上臉色鐵青,金烏虛影浮現又瞬間被寒力壓滅,他死死盯著蘇玄璃那絕世的冰藍倩影,最終不甘地收斂身畔真火...
如同退潮般,剛才還洶洶如沸的“討伐”大軍,在界皇無上威壓下開始瓦解,
江塵立于蘇玄璃身后不遠處的虛空,渾身浴血,氣息動蕩,與紫天都一戰消耗巨大,硬撼滾雷塔投影幾乎傷及本源。
就在這人心惶惶、退意彌漫的關鍵時刻,
異變陡生!
“轟隆!”
九天之上,赤霞如血海倒懸,
一股截然不同、卻同樣浩蕩無邊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
這威壓熾熱、霸道、帶著統御諸天的煌煌神威,蠻橫地撕裂了蘇玄璃冰封萬界的寒意領域,強行在凍結的虛空中開辟出一片熾熱疆土!
空間劇烈扭曲,一道赤金光柱貫穿蒼穹,一道身影從中踏出。
他頭戴鑲嵌紫金神冠,身著玄色帝袍,雙目似是熔煉著無盡神火,舉手投足間,牽引著整個熾神域的磅礴氣運,仿佛他便是這片浩瀚星域的主宰!
熾神域域主——道凌虛!
其身后,慕容云緊隨,臉上帶著刻骨的怨毒與一絲陰冷獰笑,目光死死鎖定在江塵身上,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蘇宮主,好大的煞氣!”
道凌虛的聲音淡然,卻如同神王律令,他仿若不經意間掃過下方被暫時震懾的各方修士,最后落在蘇玄璃那張絕美臉龐上,
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質問與壓迫,
“為了一個盛典正賽作弊,城主府行不軌之事的宵小淫賊,蘇宮主便要如此大動干戈,視我熾神域諸多同道如無物?甚至…悍然擊殺央天宮這一代的天之驕子?”
“淫賊”二字被他刻意加重,這讓周圍原本沉寂下去的各方修士再度喧囂起來,
“道域主明鑒!”
“域主大人!此子江塵,罪大惡極!”
“請域主為我等主持公道!嚴懲此子!”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聲浪沖天而起,匯成一股狂暴洪流,
有了道凌虛這尊足以匹敵蘇玄璃的強者坐鎮,這些修士所有恐懼都轉化成了瘋狂叫囂,聲浪將天上的云霞幾乎都給擊散,
顧清怡站在城主府露臺上,緊緊握著袖口,她同樣看到了那片群情激憤的天地,
看著那道被兩道界皇的龐大威壓,卻依舊挺直脊梁的孤傲身影,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幾乎窒息。
“爹!”
她猛地轉身,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惶急和懇求,
“您快出去幫江塵澄清一下啊!他不是淫賊!更沒有作弊!再這樣下去…蘇宮主也…”
她不敢想下去,界皇雖強,可道凌虛同樣是界皇!還有那數萬被煽動的修士,更有金烏太上、涂山老祖這些心懷叵測的星主巨擘!
顧天峰依舊面色沉寂,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微微抬手,止住女兒近乎崩潰的懇求,聲音低沉,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漠然:
“稍安勿躁,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
顧清怡難以置信地看著父親,聲音都變了調,
“難道要看著他們逼死江塵?看著蘇宮主孤軍奮戰?父親!您可是圣城城主!”
顧天峰的目光依舊沒有收回,反而沉聲道:
“再等等,該來的,總會來,今日這場亂子,恐怕針對的不是江塵,而是這位寒月宮主,看來那位高高在上的玄家長老,對這個新任客卿并沒有表現的那般熱情,
弄不好...我這位星隕城主...也在這位長老的算計之內。”
他的話語如同謎語,讓顧清怡徹底沉入谷底,一股絕望的心緒涌上心頭,
寒月宮駐地前,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道凌虛周身神焰蒸騰,與蘇玄璃冰封萬界的湛藍冰晶分庭抗禮,他居高臨下,神威如獄,帶著質問的語氣道:
“蘇宮主,本座再問你一次!若再執意包庇,即便是你身為玄長老邀請來的玄家客卿,也休怪本座不講情面!”
蘇玄璃冰眸中寒意更甚,冷冷的道:
“江塵是我寒月宮弟子,即便有些許不當,也該由我們寒月宮處置,輪不到你們熾神域來管!”
“至于什么預賽作弊…哼!”
一聲冷哼,仿佛讓周圍的溫度下降幾十度,
“一群廢物敗于他手,便只會以‘作弊’二字自欺欺人,本宮主今日便在此斷,盛典正賽之上,你們熾神域這些所謂的‘天驕’,未必能接下江塵一劍!”
蘇玄璃毫不留情,那些剛才還在叫囂江塵作弊的修士,頓時面紅耳赤,羞憤交加,卻懾于界皇之威和蘇玄璃話語中那份理所當然的蔑視,一時竟無法反駁。
道凌虛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來,身為熾神域主,
一人之下,億兆生靈之上,
即便是玄葬神,也需給他這位老牌界皇幾分薄面,蘇玄璃不過初入界皇境,論年齡更是與自己的孫女相差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