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看著那個不會說話,卻散發著強大壓制力的骷髏,又看了看那截帝骨,
一種寒意涌上心頭,但很快又被一股不服與瘋狂所取代,他江塵,一路從微末廝殺而至,歷經萬劫,何曾真正屈服于命運?
越是絕境,越能激發他骨子里的逆意!
“我去!”
他聲音帶著決然,
“江塵!”
夢天音緊緊抓住他的衣袖,美眸中滿是擔憂,
“那威壓...那景象...可怕到極致...即便是龍魂中記載的那場大戰...也遠遠不及...”
“沒事。”
江塵拍了拍她的手,望向碑頂,
“無數歲月中,這么多人想帶走這截帝骨都沒做到,是詛咒,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這骷髏等在這里萬古,或許等的就是一個變數!”
他不再猶豫,體內靈力轟然運轉,縱身一躍,并非直接沖向帝骨,而是先躍向黑色巨碑的碑身,足尖在冰冷堅硬的碑面上猛地一踏,借力再次拔高,
如一只搏擊蒼穹的鷹隼,直沖而上,
也就在此刻,
轟!!!
江塵眼前天地驟變!時空倒懸!
血與黑,成為了這片天地唯一的顏色。
天穹破碎,如同被無上巨力砸開的縫隙,不斷有散發著猩紅的血雨傾盆而下,落在漆黑地面,
大地之上一片殘破,血水中沉浮著無數骸骨,有些骸骨甚至比山岳還要龐大,殘留的氣息足以讓仙王窒息。
畫面殘破,極不連貫,如同破碎的鏡片,強行拼湊出一幅滅世場面,
這一刻,江塵感覺自己神魂搖顫,隨時都會被這恐怖景象中彌漫的氣息碾成齏粉,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
在那血黑色天地的盡頭,在那滅世劫難的最中央,一個人影,踉蹌著殺了出來!
那是一個男子,身姿挺拔,屹立于無邊血海與破碎的宇宙中央,帶著一種俯瞰天下的絕世風采,
然而,就是這般無法想象的存在,此刻卻凄慘到極點。
他渾身浴血,身上布滿了深可見骨的傷痕,每一滴血落下,都壓塌虛空,焚滅星辰。
難以想象,究竟經歷了怎樣慘烈到無法想象的大戰?才能讓這樣一位無上存在受到如此近乎毀滅的傷害?
江塵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難以自持。
那男子的手中,拖著一物,
那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石板!
石板上似乎銘刻著某種古文,僅僅是驚鴻一瞥,就讓江塵頭暈目眩,道心幾乎崩潰。
男子拖曳著石板,每一步邁出,都仿佛跨越了無盡星域,他似乎在逃離,從一片更加恐怖、更加無法形容的毀滅源頭殺出!
他的身后,是無盡的血色雷霆,是咆哮的混沌漩渦,是足以湮滅萬界的滅世大劫!劫難氣息,甚至要透過萬古時空,追逐而來,將窺視這一切的江塵也徹底抹殺!
“吼!”
畫面中,那滅世大劫似乎凝聚成了一只恐怖巨獸的頭顱,咆哮著,撕開裂空,要將男子連同他拖著的石板一同吞噬回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那重傷的男子猛地回身,他面容模糊,看不真切,但那雙眸子,卻仿佛能洞穿萬古,冷醒至極,
面對那幾乎要突破天地、湮滅一切的恐怖大劫,他沒有絲毫猶豫,緩緩抬起了手。
然后,對著那滅世劫云,輕輕一指點出!
如同出法隨,制定秩序!
那恐怖絕倫、足以輕易毀滅世界的無邊劫云,竟在他這一指之下,瞬間崩塌、消散,最終被徹底封印在了那片天地之后!
一指點出,鎮壓滅世大劫!
這是何等神通?這是何等偉力?簡直不可想象!
這雖然是萬古前殘留的烙印碎片,但那種無上威壓以及大道氣息,仿佛穿透了時空,真實不虛地烙印進江塵的靈魂深處,
讓他身體劇顫,神魂哀鳴,
此人...太強了!強到令人絕望,仿佛神話本身!
江塵可以肯定,此人絕非昆侖鏡的主人,這種強大,與他所知的任何傳說都對應不上。
難道,最先發現并帶回這塊詭異石板的,并非后來得到它的昆侖鏡主人,而是這個不知名的無上存在?
畫面再次跳躍,變得稍微清晰了一些。
那無上存在似乎脫離了那片血黑天地,來到了一處相對平靜的虛空,他盤膝坐下,將那黑色石板置于身前,開始參悟。
隨著他的參悟,石板上那些字符閃耀神光,凝聚出難以喻的大道真意,融入他的體內。
他的氣息開始以恐怖的速度恢復、攀升、超越!
原本就已是無法揣度的境界,此刻更是突破了一層又一層的極限,達到了一個令萬道哀鳴、讓紀元更迭都顯得渺小的程度!
江塵看得驚心動魄,這已經遠遠超越了他所理解的帝境!帝境之上,難道真的還有路?
那無上存在的頭頂,有日月輪轉的異象浮現,腳下,是沉浮的乾坤宇宙。他的身體散發出無量光,照耀諸天萬界,
仿佛真的要觸摸到那傳說中的永恒之境,超脫一切,亙古長存。
然而,就在他氣息達到最巔峰,仿佛下一刻就要邁出那最終一步,成就永恒不朽的剎那——
異變陡生!
他完美無瑕、散發著無量光的身軀,突然開始扭曲、變形!
嗤啦!
一對布滿猙獰骨刺的漆黑羽翼,猛地從他背后撕裂血肉,伸展出來,攪亂時空!
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口中獠牙瘋狂生長,曾雙手化為了漆黑猙獰、纏繞著不祥黑氣的恐怖獸爪!
原本冷醒的眼眸被一種嗜血、瘋狂和殺戮所取代!
“吼!!!”
一聲充滿了暴戾與嗜血的咆哮,從他口中爆發,震碎周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