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珠暗中瞥了一眼,見到他有反應,趕緊追著哭道:“公主府事后,我的名聲受損。忠毅侯府也選定了要李卿落嫁給三郎。我當初自焚,亦是有許多不得已的……”
    李恪川聽到這里,心中微微一動。
    到底,她也受了自己的牽連。
    那日在公主府,若不是自己誤將有毒的杯子給了她,她或許也不會鋌而走險了!
    “你說的,不得已……”
    李卿珠連忙道:“阿兄,就憑珠兒一人,就算膽大包天,又怎能毫無痕跡的做下火燒將軍府,卻只燒十幾間房子這么巧合的事?”
    李恪川渾身一震:“是允王,操弄的一切?”
    李卿珠不說話了。
    她哪敢說,事實是她和允王二人一起做的此事。
    那時允王對她很是癡迷上頭,興致正濃,所以李卿珠不過一個懇求,他就答應下了此事。
    李恪川卻又突然清醒:“不對!李卿落明明審出,這些事都是你與李蕓楚二人一起謀劃的!就算允王在其中有手腳,他一定也只是幫你做出此事的人!”
    “珠兒,我差點又被你騙了!”
    李恪川瞬間大怒,憤憤的瞪著李卿珠。
    李卿珠心底驚慌不已。
    李蕓楚!!?
    她怎么了?
    她難道也被抓出來了?
    李卿珠被關在祠堂這幾日,那日她被打暈后究竟發生了什么,她根本就不清楚。
    現在才知道李蕓楚也被審過,頓時心里狠狠一抽。
    完了,那她做下的許多事,不是更加無所遁形,被公之于眾了?
    但到底李蕓楚招了哪些,她自己也無法確定。
    李卿珠一咬牙,干脆匍匐著趴在地上朝著李恪川爬去。
    “阿兄,我真的知道錯了……珠兒當初確確實實是迫于無奈,難道珠兒一個女子,還能抗拒一個王爺嗎?”
    “珠兒沒有依傍,不是將軍府嫡親的血脈,珠兒知道,真相遲早會大白的那一日,珠兒也只是想為自己打算罷了。”
    “就算那日珠兒做出那種下賤事,也只是珠兒實在無路可走,被哥哥毒壞了嗓子,一急之下做的糊涂事啊……”
    她爬到了李恪川的腿邊,扯住他空蕩蕩的一邊褲腿,依然哭的梨花帶雨:“阿兄便是恨我,珠兒以后也還是會將你當作我心里,最最重要的郎君!”
    “只恨我們此生已經做了兄妹……”
    “便是今日過后,珠兒無法再見天日……至少求阿兄別再恨我,此恨雖綿綿無期……但珠兒會一直記得阿兄……”
    李恪川胸口像是被人緊緊捏住了一般,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一把掀開李卿珠,轉身自己轉著輪椅,狼狽而逃。
    李卿珠的哭聲,在祠堂里,漸漸落了下去。
    李卿落這才從偷聽的墻角慢慢走出來。
    雀兒‘呸’的一聲。
    “這二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我看大公子,還是對她心軟了。”
    李卿落淡淡一笑:“李卿珠把李恪川是吃的死死的了。不得不說,她這些年在李恪川身上下的功夫,不是白費的。”
    如此絕境之下,李恪川還能被她所影響,而心軟。
    不過這個發展,倒也沒有讓李卿落失望。
    她就是要讓他們,永遠糾纏不休下去。
    越是牽扯不清,越是深得她心。
    兩個時辰后,劉家人的驢車終于到了將軍府的門外,然后大大小小,男女老少的統統都撲到了將軍府的門前來,一片哭喊。
    自那日李卿珠在明樓的丑事被眾人發現后,將軍府已經閉門好幾日了。
    李朝靖接連幾日都告了病假,連上朝都不敢去。
    整個將軍府大門緊閉,誰也不見,誰也不敢出。
    李朝靖更是明令禁止各房,便是在府內這幾日也不許串門,不許胡亂攀談或是在府中花園里亂轉。
    二三房因為鄧老姨娘和李蕓楚的事,如今也是人人自危,只怕再引火燒身,把自己都牽連了,所以也都不敢反抗李朝靖這個家主的這條幾乎不近人情的明令。
    只有紅楓館和靜慈堂一直不被管束,李卿落該干什么,仍舊干著什么。
    此刻,她因為半個時辰前才練完劍,所以正得閑在花園湖邊喂魚。
    聽到鄧嬤嬤來說劉家人上門了,李卿落將魚飼料統統一撒:“走吧,我也去見見他們。”
    一別數月,她可是很‘想’他們了!
    將軍府大門外,劉家人的哭喊聲,已經引來了大批的圍觀者。
    百姓們指指點點的瞧著熱鬧,劉家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個個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來。
    “我的孫女兒!我的孫女兒啊——”
    “這些年雖然在他們將軍府享了福,但如今卻為了他們整個將軍府的面子,他們就要害我親孫女的命!!”
    “堂堂將軍府,做的還是人事嗎?”
    “一條命,竟然抵不上虛無縹緲的面子和名聲!”
    “我的乖乖長孫女兒——”
    “你的親阿爺阿奶,親阿爹阿娘,親弟弟妹妹,叔叔們來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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