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究竟是何時醒的?
    一定不是早上,那時候他明明半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
    所以,定是自己去打獵的時候他才醒的。
    心中如此篤定后,李卿落便丟開了這兩天自己所有發生在肅王身上的事。
    無論是對口喂藥,還是用口渡水,還是昨晚用那么親密的方式給他暖身子,這些事都該統統徹底埋在心底,再也不能讓這世上還有第二人所知。
    再次松了口氣,李卿落趕緊把野雞清洗了。
    然后她又去摘了不少果子,一起帶回洞穴里。
    肅王已經自己坐起來了,李卿落看到他已將自己衣衫穿戴整齊,還把她的斗篷整整齊齊的放在一旁后,她全身幾乎僵住。
    “……”
    完了。
    她昨晚把肅王除了底褲,將他給剝了個干干凈凈!!
    可早上她醒來后,她沒想到他會那么快醒過來,所以就只給自己先穿了衣服便去打獵了!!
    所以,肅王醒來時,還是裸著的!!
    好在,只算裸了上半身。
    但是他,一定知道自己扒了他了!!
    嗚嗚,她的清白……
    李卿落心里有個小人兒在對著蒼天握拳倔強望天,面上卻還要裝作一副鎮定的樣子。
    “殿下您起來了?傷口怎樣,還疼不疼?”
    “殿下這是我找的草藥,民女自幼時起便用過此藥,它能助殿下傷口盡快愈合。民女為了給殿下敷藥,所以昨日民女冒犯了殿下貴體,還請殿下能恕民女之罪。”
    她今日的話,很密。
    密的透著一股明顯的緊張。
    甚至,她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幾乎不敢抬頭看他。
    段容時勾了勾唇。
    “無礙,謝……李姑娘救了本王性命。”
    他真的不介意?
    李卿落趕緊捧起一旁已經搗好的草藥:“殿下,今日的藥,先換上?”
    不過李卿落還是先把雞給烤上了,然后再給段容時換藥。
    段容時依然像是昏迷時那般,一聲未吭,仿佛李卿落此刻在他背上敷藥的那個肉坑是假的。
    替他扎上傷口后,李卿落便趕緊去翻轉烤雞了。
    這野雞雖然有些瘦,但好在李卿落把油脂都給烤了出來,外皮酥脆,內里鮮嫩多汁。
    段容時得到一根雞腿,到是吃了幾口。
    有香草的味道?
    確實,便是一個普通到沒有調味的烤雞,她竟也能做到只香不膩。
    吃完烤雞后,李卿落將放在一旁已經溫熱的柿子遞給肅王。
    “王爺您嘗嘗?這柿子和棗都挺甜的。”
    段容時揪著眉頭:“本王不喜歡太甜的東西。”
    李卿落:“哦。”
    她正要縮回去,卻又被段容時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將柿子取走。
    然后當著她的面,緩緩的咬了一口。
    雖然眉間越蹙越高,但他卻還是將一顆柿子都給吃完了!
    李卿落轉過頭去忍不住的笑。
    她算是明白了,口是心非是他肅王,高冷矜貴也是他肅王!
    撲哧——
    吃過東西后,李卿落瞧著肅王的唇色雖然還是有些深,但好在已經沒有昨天那么烏紫了。
    他應該是,徹底活過來了吧?
    李卿落是真的高興,說話都不由活潑了幾分。
    “殿下,您……現在可能動彈?可想出去走走?這外面的山色溪流之美,或許您從前都未曾見過呢。”
    段容時撐著便起了身。
    “本王已無大礙,走吧。”
    他跟著李卿落出了洞穴,在看到銀白的雪色山景后,他空幽的雙眸仿佛瞬間都被填滿。
    如此潔白無暇的世界。
    毫無沾染世俗的美景。
    仿佛置身在一副美如畫卷的卷軸之中,讓人還當真有那幾分驚艷。
    李卿落團起一個雪球,砸向樹枝上掛著的層層銀白。
    雪沙瞬間‘簌簌’掉落。
    她故意站在雪沙下面,暢然的淋了一場雪。
    真痛快!
    只是李卿落心中不免有些遺憾:若是雀兒和翠兒都在此處就好了,那就可以在如此漂亮的地方打一場酣暢淋漓的雪仗了!
    李卿落握著雙手,望著枝頭,卻不料腿邊突然被重重一砸。
    李卿落驚訝的扭頭看向肅王。
    “殿下?”
    剛剛是他動的手嗎?
    李卿落瞇著眼。
    沒想到,堂堂肅王,當朝人人聞風喪膽的肅王竟然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李卿落看在他剛剛大傷未愈的份兒上,本不想理他,就當剛剛是一場錯覺。
    段容時卻又彎腰卷起一團雪來。
    李卿落看透他的意圖,轉身就跑。
    這個殺神,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才剛剛生死邊緣徘徊回來,剛醒就要打雪仗,他是鋼鐵做的嗎!!?
    然而,李卿落才剛跑了幾步,‘啪唧’一聲,一團大雪從背后襲來,無情的就將她砸了個狗吃屎趴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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