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夫人,夫人她早起就回娘家去了……”
 &n-->>bsp;  李朝靖聞,滿臉不耐煩:“蠢貨,又回去做什么?府里的這些破事,都是為她所害,她竟然還不知反省!?”
    “去,趕緊去曲家,把她給我帶回來!”
    管家忙不迭的退下去:“是,是老爺……”
    管家帶著家丁們退了下去,李恪川自己滑著輪椅從廊下過來。
    “阿爹。”
    李朝靖揉著眉間,看到李恪川來了,此刻也難消怒火:“川兒,你這妹妹太不像話了!”
    “她的性子就同你祖母一樣,剛烈倔強,認定的事,從不輕易低頭。實在難以對付!”
    “你瞧瞧,她一個小女娘,竟然拐著你生死不明的祖母就這樣跑了,無影無蹤不知去向!實在太無法無天了!”
    “待將她抓回,為父一定要好生收拾她一頓!讓她知道何為規矩!”
    李恪川:“那您說……祖母是否會將您想要的那個東西,給她?”
    李朝靖:“你說什么?”
    他跟著臉色一變,隨即便情緒激烈的否定:“絕不可能!我才是你祖母的親兒子!她到底是個女娘,你祖母莫不是瘋了才會給她?”
    “給她做什么?給她以后帶去送給異姓之人嗎?你祖母除非是老糊涂了才會做出這種事來!”
    李恪川陰森的盯著李朝靖又問了句:“可阿爹,您想要借此逼死祖母,祖母就當真心里不清楚嗎?”
    李朝靖一聲震怒低喝:“川兒!你胡說什么?”
    李恪川:“阿爹雖然與祖母一向不睦,但兒子看得出來,阿爹您心底對祖母到底還是有幾分情義的。”
    “何苦就這回,要容許阿娘如此行事?”
    李朝靖滿臉驚訝:“你……你知道了?”
    李恪川:“自您發現阿娘的謀劃后,便一直默許此事的發生。所以,你是當真想讓祖母死嗎?這到底是為何?因為想要天風商行的銀子?”
    “阿爹,到底出了何事,你還不肯告訴我嗎?”
    李朝靖的眼眶慢慢變紅。
    他頹然的扶著座椅,坐了下來。
    “若不是你祖母遲遲不肯放手將那些東西給我,我何苦做出這么狠心的事來?”
    “為父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將軍府,為了你啊!”
    “你可還記得,當年為父從戰場上,負傷歸來那一次?為父其實……其實是冒領了軍功!”
    “真正立下戰功的人,是一位姓蔣的副將。此人歪打正著,用他的計策,力挽狂瀾讓咱們大梁獲勝。”
    “可他勝就勝了,偏要在為父面前沾沾自喜!還說一些……說一些耀武揚威,譏諷挑釁,活該千刀萬剮的話來。”
    “他說我借了祖上,尤其是你祖母和祖父的庇蔭和光輝,才能有如今當上驃騎大將軍的機會,不然我連狗屁都不是!”
    “為父當時年輕氣盛,一時氣不過就……就錯手殺了他。”
    “事后我為了遮掩真相,就偽造成他醉酒不慎打翻燭臺和酒壇的假象,一把火燒了他的尸骨……”
    “我以為此事不會有人知曉。所以班師回朝后,那次的軍功,我便默認領到了自己身上,從此徹底坐實了這個大將軍的位置。”
    “而且也是那回,我借此功,為你求了軍營一職!”
    李恪川聞,臉上的血色也慢慢退凈。
    沒想到,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少將軍一職,竟然是如此來的!
    “難道是此事突然被人知道,有人拿出什么來威脅阿爹了?”
    李朝靖一臉哀痛之色:“是蔣家。”
    “我也不知,他們如今怎會突然拿出那蔣副將當年的書信來,那書信上有那次為父冒領軍功的戰役和計策詳情,確確實實是他的筆跡啊!”
    “若是這封信被送到御前,為父……不僅是為父完了,咱們整個將軍府都要面臨抄家滅族之禍啊!”
    李恪川的呼吸不由一緊:“阿爹,蔣家人想要什么?”
    李朝靖:“他們開口便要五十萬兩白銀!”
    “我給錢,他們就把蔣副將當年的親筆書信交給我處置。從此錢貨兩訖,這件事就徹底埋入塵土,兩家再不相干!咱們將軍府,也就徹底無憂了!”
    李恪川一手掰斷輪椅的扶手:“多少!?五十萬兩!?咱們整個李氏一族……也,也拿不出……”
    李朝靖閉眼嘆氣:“是啊,咱們就是整個李氏一族,也湊不出十萬兩來,如何去找那五十萬兩白銀?”
    “若不是為父被逼的走投無路,為父也不會喪盡天良,滅失人性的要去算計去逼到你祖母頭上!”
    “她到底,到底是我親娘啊!!”
    李朝靖悲痛之下,流了幾滴淚出來。
    “你祖母的天風商行拿出五十萬兩,應該不是難事。”
    “所以我……我發現你阿娘竟然聯合曲家給你祖母下毒時,我才……”
    李恪川:“可若是把此情況告訴祖母,難道祖母不會拿出這五十萬兩銀子來救整個李家嗎?”
    李朝靖桀然一笑:“你祖母?她必定會大義滅親,第一個把為父告到御前去。”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微弱的響動。
    李朝靖抄劍就刺了出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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