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祖母今晚邀他吃的這頓宴席,他已經極盡的拉下了態度,希望能得她老人家一個好顏色和印象。
    但目前明顯看來,那裴老將軍對自己仍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這讓段容時較為惱火。
    他此生哪里如此討好過旁人?
    偏這女娘,還一直用那古怪的眼神盯著他!
    此刻瞧她這幅終于有了一絲嬌羞的模樣,段容時的心情才總算明朗了些許。
    “你承認了?你給本王脫過衣服。”
    李卿落急著狡辯,哦不,辯解:“王爺明明知道,當時情勢所迫!若民女不這么做,王爺您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應該是已經嗚呼了,被她從閻王手里給搶回了一條命的好么!
    天知道她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段容時的著重點卻是:“所以,你就是看過本王身子。”
    李卿落:“……”
    所以呢?然后呢?
    她要抓狂了。
    她根本沒有勇氣對他再對視下去,只能撇開眼睛。
    求求了,別再往下問了。
    段容時一眼不錯的盯著她臉,竟還真的又問她:“所以那兩日你到底還對本王做了什么?”
    “本王是否當真斷息過?”
    那一整瓶的麒麟丸,你是如何給本王喂入口中的?
    此話他未問出口,卻早已在心里問了自己千萬次。
    李卿落想起兩次渡口呼氣喂藥喂水的場景,還有與他緊緊相擁而眠一整晚的事,她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呵,她自然是打死也不會說出此事的!
    “沒、沒了……呵呵,殿下,此事已經過去了,您就別問了吧?”
    段容時:“是嗎?本王這里可從未過去過。”
    李卿落:???
    他到底想怎樣啊!!?
    饒是一向鎮定自如的李卿落,此刻內心也有些抓狂了。
    她鬧不明白這肅王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趕緊改口道:“既然如此,殿下我們就兩相抵消了吧?民女欠您諸多次恩情,而民女又救過殿下一命,我們就抵消了吧?”
    肅王瞪她一眼:“想得美!你以為,能抵消的了嗎?”
    “李卿落,別想糊弄或是敷衍本王,總有一日,本王會向你將此事再問個清清楚楚,你若那時再不答上來,知道本王會如何與你不客氣嗎?”
    李卿落傻眼了。
    這人怎么如此難纏!?
    肅王看她這副樣子,頓時心里又氣不打一處來。
    他卻抬手敲了她一下腦門:“蠢。”
    說完他就準備走了,李卿落突然想起南嘉之事,連忙伸手拉住他:“殿下,您正好來了。剛才當著祖母民女不好問,南嘉的案子……殿下是否有何進展?能否方便告訴民女一二?”
    她一直牽掛著南嘉的事。
    奈何裴家將此事的風聲捂得非常嚴實,而大理寺那邊更是一向密不透風,所以吳泉父子二人也沒有打聽出什么來。
    段容時低頭看向她扯著自己衣袖的手指,微微揚唇。
    “明日申時,大理寺門口等著本王!”
    說完他便輕輕扯開衣袖,然后快速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李卿落看著肅王消失的背影,心中奇怪:怎么總覺得,他剛剛情緒又莫名上漲了幾分?
    這人性情還真是陰晴不定,太難伺候!
    但好在……李卿落并不討厭他。
    就在這時,雀兒和翠兒這才匆匆回來,看到院子里漆黑一片二人還嚇了一大跳,再看到李卿落站在廊下,二人這才連忙過來:“哎呀!姑娘您已經回來了?”
    “剛剛啞奴過來給我們遞了紙條,不是說您還要在老夫人那里再待一會兒嗎?”
    “奴婢二人這才被她們帶去也吃了幾杯酒,還打了一會兒紙牌……”
    翠兒掐了雀兒一把。
    雀兒趕緊捂了嘴。
    李卿落‘呵呵’一聲,看來這兩個憨的都已經完全信任上這滿府的啞奴,以至于她們都忘了,這桂園是誰的地盤了!
    明日搬走,是勢在必行了。
    允王府。
    劉卿珠此刻正褪了衣衫赤條條的躺在床上,任由綠螢給她屁股的箭傷上藥。
    她哭的眼淚漣漣,好不凄慘。
    “啊——”
    又是一聲驚叫,是綠螢刻意將藥汁往傷口處懟了懟。
    劉卿珠已經痛得沒了力氣,不然她非得起身甩綠螢一巴掌。
    只是口中仍不忘繼續大罵:“你個賤婢,你非要痛死本夫人是不是?你下手便不能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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