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聲慘叫傳過來,分明有廝殺之聲。
盧飛鴻心下震驚,腳下如風,拔刀在手,直往東邊沖過去。
手下軍士本來是要封堵地宮,見得盧飛鴻離開,一時也不知是否該跟上。
老刁知道事情不妙,心中始終忌憚鶴翁突然出現。
盧飛鴻若是孤身行動,哪怕身邊只有十來名軍士,只要遇上鶴翁那等高手,那定然是必死無疑。
他向軍士們揮手示意,吩咐都跟上來。
老刁雖然不是行伍中人,但軍士們都看出這古怪的老頭與都虞候關系親密,當下也都不敢猶豫,紛紛跟上。
沖出書畫院,循聲飛步奔行,沒過多久,盧飛鴻便遠遠瞧見東門那邊人影閃綽,雙方正在搏殺。
他心頭駭然。
先前一場廝殺,損失慘重,付出極大的代價,終究是將桃莊的護衛們殺的雞犬不留。
為了防止有漏網之魚,剩下的軍士們搜遍莊內各處庭院,莊門也都是派人駐守。
只不過山南兵三面齊出攻打桃莊的時候,東門被徹底摧毀,暫時沒能修復,所以安排十幾名軍士守住大門。
但此刻東門人影無數,已經有大批人馬從門外沖進來,而且大門外黑壓壓一片,兀自有大隊人馬還沒入莊。
盧飛鴻一時根本不清楚對方到底是什么來路。
“七爺,來者不善。”老刁見到守在東門的山南軍士幾乎已經被屠滅,也是吃驚,“他們敢對山南軍動手,這是有備而來......!”
盧飛鴻身后已經跟上來四五十號人,也是黑壓壓一片。
不過昨夜一場血戰,損兵折將,這些軍士無論心理還是身體,都已經是異常疲累。
盧飛鴻雖然心知來者不善,但實在想不出在這襄州境內,有誰敢襲擊山南軍。
難道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本將山南軍都虞候盧飛鴻。”盧飛鴻眼見得大批人手如同潮水般沖進莊內,對方士氣如虹,反倒是自己這邊的軍士疲憊不堪,曉得動起手來,自己這邊必然吃虧,唯恐是誤會,大聲道:“你們是哪里人馬?襲擊山南軍,那是造反,你們......!”
“去你娘的造反!”人群中擠上一名圓滾滾的矮胖子,張口就罵:“盧飛鴻,三爺早就聽過你的臭名,不就是盧淵明那老畜生的侄子嗎?三爺今天就是來取你人頭。”
盧飛鴻這時看清楚,那矮胖子雖然粗麻衣衫,但頭上卻幫著白布帶,那是有喪事才出現的打扮。
更讓人吃驚的是,矮胖子兩只手上竟然各拿著一只銅錘。
盧飛鴻也是自幼習武,亦在軍中多年,一眼就能估算出,那一只銅錘至少也有二百來斤,兩只銅錘加起來便是四百斤重。
能使這樣的銅錘,那絕對是外門功夫的高手,氣力之大,也是罕見。
放眼山南軍數萬之眾,能夠拎起兩只銅錘的人物肯定存在,盧飛鴻便自問能夠拎的起來。
但那這兩只鐵錘揮舞做兵器,那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白眉匪!”盧飛鴻身側的老刁臉色凝重,“七爺,此人是大洪山白眉匪的桑竹童。”
盧飛鴻聽得“白眉匪”三字,身體一震,吃驚道:“你確定?”
“相爺之前派人調查過白眉匪,對他們雖然不是無所不知,卻也是得到許多有用的情報。”老刁倒還鎮定,“鐘離馗落草為寇之前,行走江湖多年。他在大洪山嘯聚匪寇之后,江湖上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也都投奔到他身邊,其中不乏諸多高手。”
矮胖子嘿嘿笑道:“鐘離老大俠肝義膽,當年山南連遭大災,你們這幫畜生不思救濟難民,反倒是趁火打劫。如果不是鐘離老大聚集百姓劫富濟貧,救濟了許多難民,那漢水必將被難民的尸首堵塞,江水不通。咱們這些吃江湖飯的就敬重這樣的好漢子,聚在一起,干一番事業,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