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魏長樂半閉著眼睛,雖然吐了一口血,胸腔有些憋悶,但周圍的動靜卻是一清二楚。
其他人都在奇怪,這老怪物為何會如此維護魏長樂,只有魏長樂心中清楚,那自然是為了秦洛梔。
鶴翁多年來一直都在找尋秦洛梔和另外一個人,但天地之大,浩瀚無邊,僅僅依靠個人的力量找尋,那無疑是大海撈針。
正因如此,鶴翁遇上盧淵明之后,知道盧淵明權勢不小,這才加以利用。
按照魏長樂所知,已經變成肉山般的小影一直以鮮血維持生命。
這種情況維持了多年,但終究不是辦法。
魏長樂親眼見過那尊肉山,知道那女怪物只能是越來越衰弱,照此發展下去,肯定也撐不了多久。
多年來鶴翁一直在找尋解救的辦法,雖然他醫術了得,甚至擁有制造獸奴這樣慘絕人寰的手段,卻依然無法救治那尊肉山。
而且魏長樂也能深切感受到,鶴翁對那尊肉山確實感情很深。
很多年前,那尊渾身油脂的恐怖肉山也曾是美麗動人的佳人,而鶴翁顯然對恢復妻子當年的外貌存有執念。
無論是為了讓妻子恢復容貌還是繼續活下去,鶴翁都要找到秦洛梔。
因為只有找到秦洛梔,才能回到那個神秘的地方。
按照鶴翁的說法,只要回到了那個地方,一切都會好起來。
魏長樂對此表示懷疑,但鶴翁如此堅信,肯定也不會是沒有道理。
因為水影流光,鶴翁也堅信魏長樂知道秦洛梔的下落,所以在魏長樂告知秦洛梔的下落之前,鶴翁肯定是不會讓魏長樂死在任何人手里。
胸腔氣血不穩,雖然眾目睽睽之下吐了一大口鮮血,看上去內傷不輕,但魏長樂卻知道自己其實并無大礙。
他明知道老刁修為在自己之上,卻還敢與之硬碰硬拳掌相接,并非只是因為修煉了霸道的獅罡之氣。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體內擁有沉睡的無名真氣,不出意外的話,正是鶴翁口中的水影流光。
對于水影流光,魏長樂知道的實在不多,只知道這股無名真氣不由自己控制,往往是在自己的身體受到強大外力的攻擊時,這股真氣會突然被驚醒,從而保護這具身體甚至發起反擊。
此前幾次生死時刻,都是水影流光突然爆發。
他很清楚,老刁的實力越強,就越容易驚醒水影流光。
方才出手攻向盧淵明,魏長樂就猜到老刁肯定會出手,只要對方逼出自己體內的水影流光,從而重創對方,那么沒有了老刁的保護,自己完全有可能復制當初在云州的奇跡,生擒盧淵明。
只要拿下盧淵明,先不論能不能扭轉局面,至少自己死里逃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不過他終究還是低估了老刁。
老刁確實逼出了水影流光!
也正是水影流光的存在,讓魏長樂以三境實力生生重創了這位四境老武夫。
但老刁的內力足夠剛猛,水影流光雖然霸道,可是魏長樂這具身體畢竟還太年輕,兩股力量的對決,殃及池魚,還是導致魏長樂出現了內傷。
也幸好水影流光護住了內臟要害,內傷只是波動造成的損傷,否則若是體內五臟硬生生去承受老刁的剛猛內力,那不死也是奄奄一息。
鶴翁及時出現,這讓其他人不敢輕舉妄動。
盧淵明聽得鶴翁為了魏長樂竟然口出狂,不惜與天下人為敵,又想到魏長樂先前說過與鶴翁有交易,這年輕人手中有鶴翁想要的東西,心中更是想知道真相,盯著鶴翁問道:“他能給你什么?他能給的,難道我給不了?”
“給不了。”鶴翁很干脆道。
盧淵明長嘆一聲,道:“那你今晚過來,是要殺我?”
“你不動他,我就不會動你!”鶴翁嘿嘿一笑,“你想傷他,我就先殺你!”
盧淵明低頭沉吟,大帳內一片沉寂。
片刻后,盧淵明才抬頭,側身抬手,“你帶他走,我讓你們走!”
“鶴翁,這里是軍營。”魏長樂不等鶴翁說話,立刻笑道:“盧黨將山南軍滲透的篩子一樣,軍中到處都是他的人。我知道你武功深不可測,我想問一下,你一個人能不能打兩萬人?”
鶴翁道:“你是擔心我帶你走出大帳,會被他們立刻圍起來?”
“這老賊心狠手辣,你有隨時取他性命的實力,你以為他真敢放你走?”魏長樂呵呵笑道:“他知道我肯定要弄死他,害怕我會讓你取他狗命,所以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我們活著離開。”
盧淵明冷笑道:“老夫也曾是一國宰相,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的話,豈會反悔?你將老夫當成什么人了?”
“不過是口蜜腹劍喪心病狂的老雜種而已,老子還能信你?”魏長樂不屑道:“盧淵明,多余話不用說。你一個人送我們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