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撒謊。”右損明王一臉驚訝,“只是......他心脈之相,分明已經死去,回天無術......!”
魏長樂心中震驚。
這時候他卻陡然意識到,這具身體其實早在數月之前就已經死去,能活下來,只是因為自己依附于宿主身上,重新換來一口氣。
這大和尚竟然能夠通過把脈發現這樣詭異的秘密,果真是恐怖。
“如此說來,他確實差點死去,是水影流光讓他起死回生?”左增明王道:“他并沒有妄語?”
鶴翁料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本以為魏長樂自稱重病被救,肯定是胡編亂造,孰知這小子曾經竟然真的差點死去。
魏長樂沒有說謊,那就只能是他洪太醫在妄語了。
本來就重罪在身,如今又欺騙明王,犯下石頭寺絕對無法容忍的妄語之罪。
魏長樂苦笑道:“晚輩很感激當年高人相救,可要是知道因此而遭受今日的災厄,那還不如當年就死去。洛梔是你們的人,當年如果是她救了我,晚輩的性命就是你們所賜。你們現在要取我性命,我絕無二話。”
“無人取你性命。”左增明王立刻道:“既然證明你所不假,并無妄語,你自然沒有災厄。”
“魏長樂,你......!”鶴翁雙拳緊握,死死盯著少年郎,那眼神恨不得將魏長樂生吞活剝了。
他此刻對魏長樂的怨恨到了極點。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又怎能與這頭惡狼做交易?
想到為了達成目的,與魏長樂合作,不但幫他扳倒了盧淵明,甚至還冒險潛入軍營救他性命,到頭來卻因為此事暴露了自己的行蹤,甚至被這惡狼坑慘,鶴翁渾身直發抖。
魏長樂故意顯出害怕之色,往后縮了縮,看著鶴翁道:“前輩,不是.....不是我不幫你。兩位明王一看就是有德高僧,在他們面前,晚輩沐浴佛光,想到要欺騙他們,實在是無法做到。晚輩就算是死,也不能欺騙兩位得道高僧。鶴翁,你.....你若是怪罪,大可一掌劈死晚輩。這些年,死在你手里的人多如牛毛,也不多晚輩一條性命......!”
左增明王看著鶴翁,冷冷道:“你濫殺生靈、對明王妄語,貽害世間,回去之后,自然嚴懲!”
“老夫.....老夫不回去!”鶴翁往后退,怪笑道:“如果不是為了小影,老夫又怎會想著回到那鬼地方。”
“違背誓,罪加一等!”左增明王雙手合十,“太醫,你自廢修為,我們送你回去接受懲處。”
鶴翁怒道:“老夫一生苦修,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境界,豈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自廢修為?只可惜.....老夫無法修行五行諦,否則也不至于沒有還手之力......!”
“太醫何必讓自己走向絕路?”右損明王悲天憫人,“回去之后,或有轉機......!”
“放屁,右損明王,你就是在放屁。”鶴翁歇斯底里,“貪、嗔、癡、殺諸戒,老夫全都破了,石頭寺的老和尚和那白皮老鬼豈能輕易饒我?就算洛梔回去,也要受重刑,就不必說老夫了。你們若是真的在意老夫當年救了許多人,那就讓老夫走,放我一遭。”
左增明王冷冷道:“種惡業得惡果,我們是護法明王,只遵法旨,豈能讓你離開?”
“你錯了。”鶴翁搖頭道:“老夫可沒奢望你們饒命放過。老夫只想讓你們給我一個月.....不,給我十天,就十天時間。十天之后,襄陽渡口,由你們發落。”
“不行!”左增明王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余地,“自廢修為,立刻跟我們走。”
鶴翁嘆道:“出山都已經快二十年了,你們就等不了區區十天?老夫出如山,不會逃跑。老夫只是想最后和她待上幾天,好好安置她。明王,你們是佛門弟子,就不能與人為善?”
“與人為善?”魏長樂在旁冷笑著,目光如刀,抬手指著老怪物,厲聲道:“鶴翁,你將幼童扒皮換體,可曾與人為善?你在地宮囚禁無數良民,可曾與人為善?為了供養鮮血,濫殺無辜,喪心病狂的時候,你又為何不與人為善?現在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你自己難道不覺得惡心?”
“畜生,老夫殺了你!”
鶴翁身形陡然一扭,閃電般撲向魏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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