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富貴和沈青云見面的時候,云山市的一棟別墅里,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支隊長秦勇也正在見一個人。
“程董事長。”
秦勇的指節叩了叩程明遠書房的檀木桌面,目光掃過博古架上的元代青花瓷瓶,露出一抹欣賞:“省廳的督導組,很快就要離開了。”
程明遠捏著紫砂壺的手頓在半空,壺嘴懸在白瓷杯上方,琥珀色茶湯在杯壁洇出淺痕,聽到這句話一愣神,驚訝的看著秦勇:“真的?”
“王副市長說的。”
秦勇指尖摩挲西裝袖口紐扣,淡淡地說道:“今天當著我的面,王副市長說省廳文件說省公安廳那邊還有工作,沈廳不能離開太久。”
說著他抬眼撞上程明遠驟然冷下來的眼神,那雙浸過商海的眼睛翻涌著陰鷙,很明顯程明遠不太相信自己的話。
“老秦,不是我不相信你。”
程明遠將紫砂壺重重擱在茶盤上,開口說道:“那位沈副廳長會放棄調查周川的案子,我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周川死的那么蹊蹺。”
“呵呵。”
秦勇喉結滾動,望向窗外的萬家燈火,隨即才說道:“沈廳自然不會放棄,人家只是讓我們市局自己內部調查而已。”
說到這里。
他看向了程明遠,淡淡地說道:“所以這一次,我要兩千萬!”
聽到這句話,程明遠猛地轉頭看向秦勇,紫砂壺蓋與壺身相撞發出脆響。
兩人目光相觸時,庭院夜風掠過,廊下銅鈴叮咚驚飛夜鳥。
他盯著秦勇胸前的警徽,指腹摩挲著茶盤邊緣的雕花:“你這是什么意思,要下船?”
秦勇沉默片刻,看著程明遠,淡淡地說道:“我不是要下船,我是打算出國。”
程明遠瞳孔微縮,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狠戾:“我看你是怕了吧?”
“是啊。”
秦勇點點頭,平靜的說道:“你覺得我不應該怕么,連省公安廳的二把手都親自過問薛正義的案子了,楊帆被抓的當天晚上人就沒影了,你覺得他現在在誰的手里?”
“我已經說過了。”
程明遠的臉色嚴肅,看著秦勇說道:“李梅被我派人處理了,周川死了,這件事死無對證,根本不用擔心!”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秦勇卻搖搖頭,淡淡地說道:“沈青云這次雖然沒查出什么來,但不能保證他以后就什么都查不到,幫你干掉周川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兩千萬是吧。”
程明遠深吸了一口氣:“好,我給你。”
他了解秦勇這個人,這家伙一向都是收錢辦事,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如此。
既然他說要兩千萬,那毫無疑問,他會把周川的這個案子徹底擺平,不會讓任何線索指向自己。
“老程。”
秦勇看著程明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咱們認識這么多年,我多一句嘴,錢這個東西差不多就行了,命比錢重要多了。”
說完。
他也沒有廢話,站起身便離開了程明遠的別墅。
看著秦勇的背影,程明遠頓時陷入了沉思當中。
……………………
酒店這邊。
王富貴很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