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哲和周勁松的擔心,其實很多常委都有。
但這一切,跟沈青云都沒什么關系。
第二天上午,華陽市委宣傳部和市紀委,就開始按照常委會的布置對這件事進行處理,關于胡洪飛的問題,紀委那邊更是派出了副書記親自帶隊。
很快。
網絡上開始出現了關于這件事的具體情況。
包括后續華陽市委如何處置胡洪飛的,以及他們給兩個環衛工人進行補償的消息。
并且。
還有人爆料,事實上在網上爆出這件事之前,華陽市委領導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就對云山區環衛局這種行為進行了嚴厲批評。
這下子,華陽市的口碑瞬間就扭轉過來。
網友們關注的地方在于這件事屬于是普遍現象,還是個別例子。
前者意味著這是城市形象的問題,而后者屬于是害群之馬。
下午的時候,沈青云接到了市委宣傳部長劉群的電話,向他報告說網絡上的輿情已經平息了下來。
沈青云非常滿意,便沒有再說什么。
……………………
晚上下班,原本沈青云是打算回家的,結果卻接到了田野的電話,他表示有個案子想跟沈青云匯報一下。
沈青云自然是沒什么意見,直接答應下來。
夜幕像一塊厚重的黑布,緩緩籠罩住華陽市。
市委家屬院一號樓的客廳里,燈光柔和,卻驅不散空氣中的凝重。
田野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握著水杯,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
他剛到沈青云家時,還帶著一絲猶豫,可一想到那些被張廣豪迫害的人,他便下定了決心,必須要把這件事揭露出來。
沈青云看出了田野的不對勁,給他續了杯茶,溫和地說:“田野,這么晚來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吧?有什么就直說,不用有顧慮。”
按照他對田野的了解,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田野不會這么晚過來見自己。
田野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這才緩緩開口道:“沈書記,我今天來,是想跟您匯報一件關于張廣豪的事。”
“張廣豪?”
沈青云皺了皺眉,在腦海里搜索著這個名字,驀然間回憶起在碼頭時候聽到的事情,緩緩說道:“是不是市委副書記張東哲的侄子?”
“對,就是他。”
田野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對沈青云直接說道:“書記,這個張廣豪在咱們華陽市,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怎么回事?”
沈青云的臉色嚴肅起來,身體微微前傾,對田野問道:“你詳細說說。”
“張廣豪仗著自己有個當市委副書記的叔叔,在華陽市為非作歹多年,沒人敢管。”
田野的語氣激動起來,沉聲說道:“他拉攏了一批兩勞釋放人員,組成了一個團伙,整天橫行霸道。”
沈青云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神變得銳利:“他具體做了些什么?”
“他借著開公司的名義,涉足了好幾個產業。”
田野緩緩說道:“但那公司就是個幌子,實際上他是用各種不正當手段排擠同行。誰要是不配合他,他就來硬的。”
“硬的?”
沈青云眉頭皺了皺。
“綁架、敲詐、恐嚇,這些他都干過。”
田野的聲音里充滿了無奈和憤怒,對沈青云解釋道:“就說半年前,云溪區有個做建材生意的老板,不愿意把貨源給他壟斷,結果晚上下班路上被幾個蒙面人綁到郊區的廢棄工廠,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被要挾拿五十萬贖金,不然就廢了他一條腿。那老板沒辦法,只能認栽。”
沈青云重重地把茶杯放在茶幾上,發出“咚”的一聲,茶水都濺出來了一些:“簡直是膽大包天,就沒人報案嗎?”
“報了,可最后都不了了之。”
田野嘆了口氣,對沈青云解釋道:“張廣豪在公安局里也有關系,每次出事都能壓下去。那建材老板后來撤銷了報警,哭著說自己實在沒辦法了,再鬧下去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豈有此理!”
沈青云氣得臉色鐵青,冷著臉說道:“還有什么,你應該還查到不少問題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