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們放心。”
沈青云把材料小心地疊好,放進自己的公文包,語氣堅定的對兩位老人說道:“這個案子,省廳會親自調查,絕不會讓你女兒白死。”
他轉頭看向劉福榮,直接吩咐道:“把你的手機號留給老人家,讓他們有任何情況隨時聯系你,另外,給他們安排個住處,先別回梅城,方便后續配合調查。”
劉福榮連忙拿出紙筆,寫下自己的電話,雙手遞給老人:“大爺大媽,這是我的手機號,二十四小時開機,你們有任何事,哪怕是想了解進展,都能打給我。住處我這就聯系,保證安全方便。”
老者接過紙條,激動得手都在抖,又想跪下道謝,被沈青云一把扶住:“老人家,別跪,這是我們該做的。相信我,三天之內,我給你們一個初步答復。”
周朝先把老人扶到椅子上,又遞過去兩盒餅干:“大爺大媽,先吃點東西,折騰這么久,肯定餓了。”
老人接過餅干,眼淚又掉了下來,嘴里反復說著“謝謝領導”,聲音里滿是絕望后的希冀。
沈青云看著兩位老人憔悴的模樣,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他轉身回到車上,關上車門的瞬間,臉上的溫和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怒火。
周朝先發動車子,從后視鏡里看到沈青云盯著那份材料,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大氣不敢出,只是悄悄加快了車速,往辦公樓駛去。
而劉福榮自然是留下來,把善后工作處理好,這是他身為沈青云秘書的責任。
………………
沈青云的辦公室在省公安廳主樓的八樓層,推開門的時候,陽光剛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落在辦公桌上。
桌上還擺著昨天剛整理好的《粵東省刑偵工作年報》,旁邊放著從濱州帶過來的冰雪大世界冰雕模型,樹脂冰城堡在陽光下泛著淡藍的光,與他此刻手里攥著的、沾著淚痕的冤情材料形成刺眼的對比。
他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沒顧上脫外套,直接拿起內線電話,撥通了分管刑偵的副廳長黃向陽的分機。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黃向陽的聲音帶著一絲剛從工作中抽離的急促:“省長,有什么指示?”
“老黃,忙著呢?”
沈青云淡淡地說道:“來我辦公室一下。”
“我正在刑偵總隊看上個月的跨境詐騙案報表,馬上就過去。”
黃向陽連忙說道。
“好,我等你。”
沈青云的聲音比平時冷峻了幾分,沒多余的寒暄,直接掛了電話。
他走到窗邊,望著樓下的公安廳大院,剛才那兩位老人已經被劉福榮接到了保安亭,遠遠看去,兩個瘦小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像兩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
他想起在濱州時,也曾遇到過類似的上訪老人,當時是因為低保金被克扣,現在卻是因為女兒枉死。
基層的失職,總能輕易碾碎老百姓最基本的希望。
很多人不明白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權力。
桌上的冰雕模型映入眼簾,那是濱州老百姓送他的,代表著信任。
現在在粵東,他剛上任沒幾天,就遇到這樣的冤案,這不僅是對粵東公安的考驗,更是對他的考驗。
如果連老百姓的冤屈都伸不了,還談什么整治治安、守護平安?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沈青云的思緒。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