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和小陳緊隨其后,老周和小李也從茶館里跑出來,五個人呈扇形包抄過去,動作快得像一陣風。
胡德貴剛走到小路拐角,就聽到身后的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看到五個陌生男人朝自己圍過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二十年的逃亡生涯,讓他對危險有著本能的敏感。
他二話不說,轉身就想往三號樓跑,嘴里還嘶吼著:“別過來!誰過來我弄死誰!”
“不許動,警察!”
小李跑得最快,一把抓住胡德貴的左胳膊。
胡德貴急了,右手猛地伸進懷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
槍身泛著冷光,正是那把失蹤了二十年的七七式手槍!
他手指扣在扳機上,就要轉身對準小李。
黃向陽眼疾手快,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去,右腳狠狠踹在胡德貴的手腕上。
“啪”的一聲脆響,手槍掉在地上,滑出去老遠。
胡德貴疼得“啊”叫了一聲,左手的力氣也松了,小王趁機撲上去,死死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在墻上。
“咔嚓!”
小陳掏出手銬,迅速銬住胡德貴的雙手。
胡德貴癱在墻上,大口喘著氣,額頭上的冷汗混著雨水往下淌,眼神里滿是絕望,嘴里還喃喃著:“完了……全完了……”
黃向陽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槍,手指輕輕拂過槍身。
在路燈下,槍身側面的槍號清晰可見,和卷宗里記錄的成大海配槍編號一模一樣!
他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眼眶瞬間紅了。
就是這把槍,讓田星宇蒙冤二十年,讓一個剛滿兩歲的孩子背負了“殺人犯兒子”的罵名,現在,終于找到了!
“胡德貴。”
黃向陽走到他面前,聲音冰冷得像淬了冰,一字一句的說道:“二十年前,龍湖區西郊荒地,成大海和李香蘭是不是你殺的?這把槍,是不是你從成大海身上拿走的?”
胡德貴靠在墻上,頭垂得很低,肩膀微微顫抖。
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沒想到,過了二十年,你們還是找到了。我以為,這事兒早就沒人記得了……”
黃向陽沒說話,示意刑警們把胡德貴押起來,帶到302室進行搜查。
打開房門的瞬間,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房間里極其簡陋,只有一張破舊的木板床,一張掉漆的書桌,還有一個老式衣柜,地上堆著幾個裝滿衣服的蛇皮袋,看起來像個臨時落腳點。
“仔細搜,注意有沒有子彈和其他物證。”
黃向陽吩咐道。刑警們分工合作,小王和小陳搜查書桌抽屜,老周和小李檢查床底,黃向陽則打開了衣柜。
衣柜里掛滿了廉價的襯衫和褲子,他伸手摸了摸衣柜的夾層,手指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小心地拉開夾層,里面藏著一個鐵盒子。
打開鐵盒子,里面裝著一盒子彈,還有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
黃向陽拿起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女人的合影,男人臉上的刀疤還很新,正是年輕時的胡德貴。女人穿著碎花裙子,笑容靦腆,只是照片年代太久,女人的臉已經有些模糊。
“這是誰?”
黃向陽拿著照片,問被押在墻角的胡德貴。
胡德貴看了一眼照片,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聲音沙啞地說:“我老婆,二十年前跟我離婚了,帶著孩子走了,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孩子……”
“你更對不起田星宇!”
黃向陽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你殺了人,卻讓一個無辜的警察替你頂罪,讓他被槍斃,讓他的孩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你良心過得去嗎?”
胡德貴低下頭,不再說話,只是肩膀抖得更厲害了。
刑警們還在繼續搜查,除了子彈和照片,沒找到其他物證。
看得出來,胡德貴這些年一直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不敢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東西。
“把他押回省廳,立刻進行審訊。”
黃向陽收起照片和手槍,對刑警們說:“另外,通知沈省長,就說胡德貴已經抓到了,成大海的配槍也找到了,隨時可以進行審訊。”
“是。”
刑警們押著胡德貴走出房間,縣城的雨已經停了,天邊露出一絲微弱的曙光。
黃向陽走在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的窗戶。
燈光已經熄滅,這個藏了胡德貴二十年的角落,終于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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