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個影衛平常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見過他們真容的這天下恐怕也只有三個。
那便是葉千塵,葉飛以及葉世英!這三個人也是葉千塵最信任的人,亦是他最親近的人!
而作為影衛統領的青龍,平日里也不會以真面目示人,然而青龍不喜歡戴那些古怪的面具,可他卻又是影衛中最神秘的一個!
因為他總是在不停的變換樣貌,讓人混淆不清分辨不出到底哪一張臉才真正是屬于他。
好在葉千塵見過他的真容,就是現在的這一張!
然而,此時此刻當葉千塵雙手撫摸上青龍的臉頰準備為他整理面容的時候,他的雙手忍不住顫了一下,心里更有一股寒意直沖腦顱!
因為在他的觸摸下,竟是發現青龍現在的這張臉竟然也是一張人皮面具!
司馬長風一直在看著他,此刻見如此模樣心里也是忍不住咯噔一下,當即警惕的問道:“怎么了?難道大哥的身份有變?”
葉千塵沒有說話,此時此刻心里卻是無比的緊張!
他看著這張臉,想要狠下心撕下來,卻又害怕待撕下來后又會是一個他接受不了的結果!
青龍,大哥,林楓!
倘若在這張人皮面具下隱藏的又是另外一個身份,又或者撕下這張人皮面具后,發現眼前的人是假的那又該如何?
心中這般想著,葉千塵猶豫了!
他接受了青龍就是他的大哥林楓,卻無法再接受眼前的人還會有其他的身份!
而見他如此,司馬長風急了,忍不住喝道:“你緊張什么?真與假,撕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落便主動伸手,然而葉千塵卻直接將他攔住了,低沉的說道:“我自已來!”
“這張臉我從小看到大,雖然隨著年齡的變化也會有些略微的不同,可自始至終還都是他的模樣!”
“那枚玉佩對母親意義重大,我不相信她會遺失或者隨便送給另外一個人!”
話落,葉千塵直接伸手將那張人皮面具撕掉!
然而下一刻,他整個人便呆立當場,竟是久久都回不過神!
甚至不僅僅是他,就連司馬長風,乃至一直都看著他們的劍癡老人和太上老祖都是如此!
直到好片刻過去,司馬長風才顫抖著驚聲道:“這,這……怎么會是這樣?他到底是不是大哥?”
說罷就看向了葉千塵。
卻是,在撕下人皮面具后,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另一張恐怖又極為陌生的臉!
恐怖則是因為這張臉早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看上去竟是比骷髏還要恐怖三分!
陌生,則是因為這張臉的輪廓既不像他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也不具備他們猜想的樣貌!
“呵……!”
“哈哈哈……”
然而就當幾人疑惑的時候,葉千塵呵呵笑了一聲,緊跟著竟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可笑著笑著他嘴角就流出了鮮血!
“這就是你甘愿行走于黑暗的原因嗎?”
“這就是你明明就在我身邊,卻自始至終都不愿暴露表明自已身份的原因嗎?”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傻?”說著葉千塵便再次痛哭了起來!
而這一次,他竟是比此前哭的更加的悲痛和傷心!
見他如此,司馬長風不由的著急,問道:“你哭什么啊?他到底是不是大哥,你倒是說話啊!”
然而話落,葉千塵卻依舊在痛哭,直到過了好一會,他才收住了聲,緩緩道:“四哥,你還記得當年四叔是怎么死的嗎?”
“廢話,這我能忘記?”
“當年三叔戰死火邪嶺,此后北蠻大軍便直接南下入侵幽州!彼時以幽州城的兵力根本無法抵擋,可四叔卻依舊死戰不退,愣是堅守了十日有余!”
“然而他終究是沒有等來朝廷的援兵,絕望之下便放了一把火焚燒了整個幽州城,最終與破城而入的北蠻大軍同歸于盡!”
“大哥和四娘也都與四叔一樣,死在那場大火中……”
說著,司馬長風忍不住雙眼通紅,可下一刻他猛的驚醒,當即喃喃道:“大火?大火!”
“大哥當年從那場大火中活下來了!?”話落,竟是直接暴力的伸手撕開了青龍的衣衫,便見那衣衫下的身體竟也滿是被大火燒灼過的痕跡……
岐州與寧州的交界處!
一支兩萬人的鐵騎以正常的行軍速度離開寧州向著鬼王谷前行!
這支兩萬人的大軍沒有打旗幟,所有人都在靜默的前行唯有那整齊的馬蹄聲在回響!
然而就當所有人都越過了寧州邊界并深入岐州幾十里后,走在最前面的寧州將軍韓康突然轉頭對身邊寧州刺史范云清說道:“大人,咱們就這么進入岐州會不會有什么不妥?”
“萬一情況并非我們想的那樣,萬一鎮西侯還有余力,屆時我們又要怎么解釋啊?”
韓康問道,說著眉宇間便顯現出了深深的擔憂。
“怎么,你害怕了?”范云清轉頭笑道。
“呵呵大人說笑了,末將不是怕,只是有點擔心!畢竟鎮西侯麾下可不止十萬人馬,萬一他另有援兵,我們此行豈不是……”
“鎮西侯可不是善人啊!無朝廷調令和旨意私自越境這本就觸犯了律令,萬一被他抓住了把柄,屆時我們怕是不好再回去了!”韓康道。
“呵呵援兵?鎮西侯坐鎮西境,大部分兵力都放在邊境一線,他哪來那么多的援兵?倘若他有援兵的話河西關和涇西關又要誰來守呢?”
“別忘了,北蠻如今可是已經南下叩關北境了,倘若他鎮西侯將河西關的守軍都調過來,那北蠻未必不會直接攻打他西境!”
“西境可是鎮西侯的根基所在,他是不會冒這個險的!”
“更何況,鎮北王就只有七萬人馬,鎮西侯犯得著動用那么多人手嗎?”
看著韓康,范云清自信道。
“話雖如此,可萬一此戰是鎮西侯全勝或者是鎮北王全勝呢?”韓康擔憂道。
“全勝?呵呵,韓康你也算是一員宿將了,七萬對十萬誰敢全勝?雖然從兵力上來說,鎮西侯的贏面大一些,看你別忘了鎮北王可是還有鬼王谷等一眾高手相助的!”
“朝廷和其他人或許不知道鬼王谷的可怕,可我等作為鄰居難道也不知?”
“那可是天下兩大圣地之一啊,別說是有鎮北王相助,就單單是鬼王谷他鎮西侯想要將其覆滅就沒那么簡單!”
“勢均力敵的大戰,焉能是全勝?一死一傷或許都是最好的結局了!”范云清冷笑了一聲道。
“一死一傷?那依大人看這死的是誰,傷的又該是誰呢?”
韓康問道。
范云清皺眉想了下:“嗯……鬼王谷雖強,鎮北王如今也不弱!但若是想讓鎮西侯死的話,恐怕也不可能!”
“鎮西侯在西境經營了二十多年,手下兵多將廣,鎮北王他們雖然有一戰之力,但想要取勝基本沒有可能!”
“那可是和葉昭同一個時代的名將啊,當年橫掃四方都戰無不勝,如今又怎么栽倒初出茅廬的鎮北王手里?”
范云清道。
“如此說來,這傷的就是鎮西侯了?”聽了這話,韓康道。
“嗯!最好是鎮西侯!若是鎮北王的話,我們此行怕是還不好動手,畢竟他六叔可是鎮南王,若是我們動了他,鎮南王搞不好會直接將我們寧州屠了!”
“可若是鎮西侯的話那就好辦了,鎮北王北上馳援卻被鎮西侯埋伏圍殺,如此賣國之行為當人人而誅之!”
“倘若我們能趁機殺了他,不但能為鎮北王報了仇還能為朝廷拿回西境,如此我們加官進爵可就指日可待啊!”
“若是再狠一點,能助蒙大統領將北蠻人驅逐出去,那么日后封王且不說,最低那也能混個郡侯做做!”范云清奸笑一聲,暢想道。
“可是大人,我們此舉并沒有得到朝廷的旨意,萬一弄砸了日后朝廷怪罪怎么辦?”韓康擔心道。
“哎,韓康啊韓康!怪不得這些年你在這寧州將軍的位置上動都動不了,就你這腦子朝廷如何委你重任?”
“那四境軍侯擁兵自重早已經成為朝廷毒瘤,自陛下至相爺那都是欲除之而不得,又怎會怪罪?”
“誠然,若我們沒能殺了鎮西侯,那朝廷為了給鎮西侯一個交代說不好會拿我們背鍋!可若是我們將此事辦成了,朝廷恐怕偷笑都來不及,又怎會怪罪?”
“再者,如今可是齊王監國啊!而鎮西侯又是三皇子的親舅舅,我們若是將他殺了那就等于是為齊王剪除逆黨,如此大的功勞齊王焉能怪罪我們?”
看著韓康,范云清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反問道。
韓康聽了這話一愣,皺眉細思了一下,瞬間就感覺豁然開朗,可緊接著他還是皺眉道:“可鎮西侯沒那么好殺啊!就算他如今損兵折將,就靠我們這點人怕是也難!再者,萬一這傷的是鎮北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