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聽完趙老四帶來的兇信,心像被海草勒住,越收越緊。她坐不住,在屋里轉了兩圈,看著一家子驚惶的臉,一跺腳:“你們在家,門閂插緊!我去找季村長!”
她腳下生風,趕到季如歌暫住的海邊小院。季如歌正坐在礁石上看海。
“季村長!不好了!”顧奶奶喘著粗氣,把趙老四的話倒了個干凈,急道:“朱家憋著壞水呢!他不敢動您,可我家小子和漁隊的人……”
季如歌聽完,臉色半點沒變,眼都沒多抬一下。她隨手撿了顆小石子丟進海里。
“慌什么。”聲音淡得像海風,“朱家,很快就沒空找你們麻煩了。”
顧奶奶一愣:“沒空?季村長,這話是什么意思?朱家那邊莫非會生出什么變故不成?”
季如歌擺擺手:“這個誰知道呢,說不定老天看他不過眼,見不得他囂張行惡想要出手懲治呢。回吧。關好門,該干嘛干嘛。”
顧奶奶滿肚子疑問,看著季如歌那萬事不關心的樣子,話咽了回去。只得應聲:“哎…哎…聽您的。”憂心忡忡地走了。
到底是沒有在季村長那里得到一些比較有利的消息,也不知道季村長會不會防備朱家。
但從侄子和今天那位趙老四口中描述,顧奶奶就知道這朱家是當地的惡霸,盤踞一方,可不是誰都能招惹的。昨天自己幾個侄孫挑釁,無疑是挑戰了權威,朱家又怎么會放過他們呢?
想到這里,姑奶奶更是坐不住了。
但又不能在侄子面前表現出來,來找季村長想聽聽她怎么說,結果得到的竟是什么老天爺會懲罰作惡的人。
顧奶奶有些失笑,這老天爺要是真如此厲害,這世間那里還有什么惡人啊?季村長也是會玩笑了。
罷了罷了,且過一天是一天吧。
第二天上午,顧家兄弟正圍著商量怎么藏那燙手的一千兩,院門又被拍得山響。
顧思望開門,門外又是趙老四!可這回,趙老四臉上不見凝重,只有活見鬼似的震驚和狂喜,眼珠快瞪出來,胡子直抖。
“思禮!思望!思鄉!天塌了!天大的事!”趙老四幾乎是撞進來的,嗓子都劈了。
屋里人嚇一跳:朱家動手了?可隨后想想又不可能。這朱家要真的動手了,趙叔又怎么會過來?還笑的這么開心?
“趙叔?咋了?”顧思禮心提到嗓子眼。
趙老四一把抓住他胳膊:“朱家!朱家沒了!”
“沒了?”顧家兄弟全懵。
“沒了!蒸發了!”趙老四激動得手亂揮,“鎮上炸鍋了!昨晚上還好好的,今早天一亮,朱家那一片大宅子……全!沒!影!了!”
他喘著粗氣:“不是人跑了!是房子!那么老大一片宅院!全沒了!原地就剩一片光板兒平地!干凈得跟狗舔過似的!一塊磚頭都沒剩!”
“啊?!”顧思鄉猛地從床上撐起來,扯到傷口也顧不上,“房子……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