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珩回到了南境京城,回到了那座金碧輝煌卻令他窒息的皇宮。人雖然回來了,心卻仿佛遺落在了北境那片廣闊的天地里。
他變得沉默寡,對宮中的繁文縟節和奢靡作風充滿了抵觸,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閱讀從北境帶回來的書籍,或者對著窗外發呆,回憶著在北境的點點滴滴。
這種格格不入的做派,很快引來了同宗室其他子弟的注意和不滿。在這些自幼在京城長大、習慣了阿諛奉承和攀比斗富的宗室少年看來,周文珩這種行為簡直是故作清高,是對他們這個圈子的背叛。
這日,在皇家書院下課后的花園里,幾個平日里就與周文珩不太對付的、年紀稍長的宗室子弟攔住了他。為首的是安郡王世子,一向驕橫跋扈。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忙人珩殿下嗎?”安世子抱著胳膊,斜眼看著周文珩,語帶嘲諷,“從北境那窮鄉僻壤回來了?聽說你在那邊過得挺快活啊,放著好好的皇子不當,跑去給那些鄉巴佬當孫子?”
旁邊一個少年立刻附和:“就是!聽說你還被北境那個野丫頭當狗訓?是不是真的啊?汪汪兩聲給我們聽聽?”
幾個少年發出一陣哄笑,充滿了惡意。
周文珩握緊了拳頭,臉色陰沉,但依舊強忍著沒有發作。他在北境學會了克制,不想跟這些人一般見識。
然而,他的沉默卻被對方當成了軟弱可欺。安世子見他不敢回嘴,氣焰更盛,語也更加不堪:“要我說,你就是個沒骨頭的!被個女人訓得服服帖帖!那個叫鳳寧的野丫頭,聽說粗魯不堪,一點教養都沒有,也就你這種……”
“你閉嘴!”周文珩猛地抬起頭,眼睛瞬間就紅了。他自己受辱可以忍,但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季寧!那個雖然兇巴巴卻教會他勇敢、帶給他無數快樂的女孩,是他心中不容觸碰的逆鱗!
安世子被他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但隨即惱羞成怒:“怎么?我說錯了嗎?那個野丫頭……”
話音未落,周文珩就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低吼一聲,揮起拳頭就朝著安世子的臉砸了過去!
這一拳又快又狠,飽含了他壓抑許久的憤怒和在北境校場上練出的力氣。安世子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蹌后退,鼻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你敢打我?!”安世子捂著臉,又驚又怒。
其他幾個少年見狀,也一擁而上,想要圍攻周文珩。
若是以前的周文珩,或許早就被嚇住了。但現在的他,在北境經歷過摸爬滾打,跟季寧“切磋”過無數次(雖然每次都被揍),還在校場上見過真正的士兵操練,哪里會怕這幾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绔子弟?
他毫不畏懼,利用在北境學到的簡單格斗技巧,閃避,出拳,踢腿,動作雖然不算嫻熟,卻帶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他專門瞅準對方的軟肋和要害下手,一時間,竟把幾個比他大的少年打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